难忘的石桥之战

辛亥革命网 2015-09-11 09:30 来源:团结报 作者:刘佐 查看:

石桥之战,是1945年5月以我鲁中军区第二团为主,在山东省沂源县石桥及其附近对日军扫荡进行的作战行动。这次战斗击毙了一名日军旅团长级高级将领,粉碎了日寇对沂蒙山区的扫荡计划。

  石桥之战,是1945年5月以我鲁中军区第二团为主,在山东省沂源县石桥及其附近对日军“扫荡”进行的一次作战行动。此战击毙日军200余人,击毙、击伤伪军400余人,缴获战马62匹。尤其突出的是,这次战斗击毙了一名日军旅团长级高级将领,粉碎了日寇对我沂蒙山区的扫荡计划。

  与敌人突然遭遇

  1945年,日军在中国战场已成颓废之势,但日军并不甘心在中国战场的失败,还寄希望于通过扫荡等行动巩固和扩大其占领区,解救危机。1945年5月,正当我山东八路军准备发动夏季攻势之际,日寇突然增兵山东,疯狂地进行全区性扫荡,沂蒙山区军民就此拉开了反扫荡的序幕。

  5月5日,日寇第五十四旅团长吉川资少将率一个大队400人及伪军600余人,日夜兼程沿博(山)沂(水)公路向沂源方向进犯。敌人深知我八路军与老百姓的深厚感情,为了避免人民群众给我军提供情报信息,隐蔽其作战企图和行动,他们一改以往的一些行动规律,准备以出其不意的行动对我军实施突袭。他们沿途不袭村庄,不扰居民,人不下马,马不嘶叫,行动诡秘。但由于群众及时递送情报,我军对该敌的动向、意图仍能及早掌握。群众还采取各种方式封锁消息,掩护我军,使日寇对我军的行动一无所知,使敌人陷入被动挨打的困境。

  根据鲁中军区的指示,二团由准备夏季攻势集结地——沂水县西北之诸葛、东里店一带,返回鲁山根据地监视来犯之敌。队伍返回序列为三营、二营、团部、一营。我当时任三营营长。

  5月6日,我带领三营趁夜沿沂博公路向石桥、悦庄方向西返。二团给予三营的任务是:查明情况,与敌遭遇时不要蛮战,掩护团主力向石桥以东大安顶山一带转移,当对我有利时则不失时机的抓敌一把。团主力则力求隐蔽,视情况投入战斗。

  7日凌晨2时许,侦察班在石桥以西3公里处突然与敌遭遇。狡猾的敌人为隐蔽自己,一声不吭。我方若询问口令就有暴露自己之虞。当时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我机智的侦察兵在与对方遭遇的瞬间,顺手抓了对方一个士兵的帽子,双方都不吭声,好象谁都不知道对方是谁。其实,我们的侦察兵一摸帽子上有帽徽,就明白了对方是伪军,便立即向我作了报告。根据侦察兵的报告,我断定是与敌先头部队遭遇上了。在与敌遭遇的瞬间,有没有被敌人发现等一系列问题都摆在我的面前,这是一个严峻考验。由于我先头部队是与敌人突然遭遇,后续部队还没有到位,而且夜间也不利于进一步掌握敌情,在这种情况下仓促地与敌作战并不一定合适,所以,我及时作出了决定,按照预定信号指挥部队神不知鬼不觉地摆脱了敌人,迅速向大安顶山地带转移。同时,我一面布置警戒,一面派出侦察班长曹科志和通讯员张振芝下山进一步查明敌情。

  在大安顶山坡的树林里,我和教导员张锡正同志召集连干部和有经验的老战士开军事民主会。借助手电筒微弱光亮,我们八九个人围着军用地图,只用了十几分钟的时间,就研究了敌情、地形、群众基础等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有的说我军战斗积极性高,地形有利,居高临下,如猛虎下山,可以一战;有的说敌人麻痹,没有侧翼警戒,我军有隙可乘;有的认为敌人没有发现我军,能出敌不意,打他个措手不及;但是也有的人认为敌人兵力多,装备精良,我军以东撤为宜。正在这时,曹科志和张振芝两位同志拧着一个敌人的便衣侦探回来了。我不由得心中一喜,立即审问敌探。从敌探的口中得知,敌人仍向石桥方向前进,似乎未发现我军。根据军事民主会的分析判断和敌人侦探的口供,我认为石桥一带地形很好,既有利于隐蔽又利于出击,加上有群众的支援,是个理想的作战地点,即敌尚未发现我军动向,我可利用石桥一带便于隐蔽和出击的有利地形,趁敌不备,出其不意地消灭敌人。同时,也充分考虑到可能的不利因素,万一出现意想不到的情况使伏击受阻,也可以利用石桥以东及北部连绵的群山迅速转移部队,以避免不必要的损失。于是借着手电筒的光束,我在地图上指点着应确定的设伏地区兵力的部署,定下在石桥北山345.6高地伏击敌人的方案,同时上报团部,并着重指出,在该地区设伏,便于兵力隐蔽和伏击,火力可直接控制石桥的北公路及河道,加之敌误认为该地区为游击区,我军主力绝对不会在此,才敢贸然东进,因此伏击容易奏效。在部署完战斗任务后,我对各级指挥员特别强调:整个战斗胜负在此一举,如果我军过早暴露,使敌人有所准备提早展开,团主力将处于战则不利,撤则仓促的被动局面。教导员张锡正完全赞同我对情况的分析判断和伏击方案,并布置了战前思想动员工作,随后下达命令,各连迅速进入战斗位置,按计划展开。

  等待伏击“猎物”

  7日5时前,七连进至345.6高地南坡,八、九连进至北坡,一个排担任警戒,防止敌人迂回。全部部署就绪,以逸待劳,严阵以待。

  7时,清风拂面,给人以清爽之感。山坡的树叶和杂草微微摆动,伏在草丛中的三营战士,丝毫不动声色,静候猎物出现。

  时隔不久,由远及近的马蹄声打破了这种沉寂。我透过朦胧的晨光西望,敌蠕动而进的队伍尽收眼底。趾高气扬的敌先头部队已进至石桥,飞尘起扬,敌几十匹乘骑也奔驰至石桥西北河滩的开阔地带,距我设伏地约二百米。凭多年的战斗经验,我一望便知是敌军指挥人员。“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这实为伏击之极好的目标和时机。我当即下令:“打!”由十几名特等射手组成的突击班为先导,全营两挺重机枪、三挺轻机枪和数百支步枪,顷刻间吐出了长长的火舌,愤怒的子弹呼啸而出,集中射向敌人的骑兵。

  击毙日军旅团长

  恰在这时,大泉区区中队长李秀江,奉县人武部命令,率领队员前来参战。在一阵阵枪声中,我向他简要介绍了战斗情况。参战的民兵在阵地的四周高呼:“鬼子跑不了啦!打啊!”吼声震得山鸣谷应,威势倍增。我军在火力和声势上形成了优势,只打得敌人既无招架之功,又无还手之力,团团乱转,一片混乱。日寇第54旅团长吉川资,当场毙命,滚落马下。日伪军失去指挥,更加惊慌,各自奔窜逃命。被打惊的骡马横冲直撞,很多敌人被撞倒跌伤。

  凶残的日寇毕竟是经过严格训练的,经过一阵混乱之后,一部分日军置伪军于不顾,拼全力抢占石桥村,仓促转入防御。伪军除死伤、投降者外,大部分溃不成军,流散于石桥以西丘陵地带。

  当我三营与敌打响时,团主力已进至石桥以南地区,遂令二营控制西南山332高地,一营进至错石附近监视敌人。团首长在三营伏击成功后,又进行了现场观察,发现村内凶顽之敌,乘白天难以发起进攻之机,获得喘息,拆民房、筑工事、毁掉损坏的电台,毁坏多余的枪支,摆出破釜沉舟的架势,妄图负隅顽抗。团部决定乘敌立足未稳,攻歼该敌。随即部署二营由石桥西南主攻,一营由石桥东侧助攻,三营转为团预备队担任石桥北侧警戒。

  黄昏时,一、二营秘密接近石桥,突然发起攻击。由于我军动作勇猛果敢,二营很快突入村内,使敌人再度陷入混乱之中。但敌人凭着他们的“武士道”精神,与我军短兵相接,展开白刃战。我军战士端着刺刀,沿着血迹斑斑的巷道,勇猛地刺向敌人。班长寇成英在与日寇的对刺中,被日寇砸掉了步枪,危急万分,寇成英怒吼一声,猛虎般扑到日寇面前,抱住敌人,在地下翻滚,一位新参军的战士一个虎跳窜上来,照敌人连捅三刀,敌人终于死在我英雄战士的刀下。战后总结评比,寇成英评为战斗英雄,那位刚入伍才两天的新战士被评为战斗模范。

  在石桥西北的十里沟被我前卫三营痛击溃散之敌,凭借林立的巨石,构筑工事,负隅顽抗,并把已战死的鬼子的手指割掉,把尸体焚掉,以此来稳定军心,作垂死挣扎。为了迅速消灭敌人,我军指战员怀抱长枪从山坡上翻滚而下,冲入敌阵,不顾脸、手被荆棘刺的鲜血淋漓,勇猛投入战斗。敌人被我军击溃后,四处奔命。这时西起悦庄,东至大泉,周围四十多个村庄的民兵和男女老少,有的扛着“土压五”、红缨枪,有的拿着菜刀、棍棒前来参战,有的抓俘虏,有的牵骡马,有的缴战利品,有的割死马肉为部队做饭,有的抢抬担架转送我伤员。在追歼逃敌中,李秀江同志带领的区中队一气就缴获了日军三十支步枪。看到这种壮观的场面,我军指战员无不喜笑颜开,一昼夜行军作战的疲劳,早已烟消云散。

  8日黄昏,我军达到了预期目的之后,骑着缴获的战马,欢欣地撤离石桥战场。沿途人民群众热情欢送子弟兵。老大娘端着绿豆汤送到战士手里,大嫂们将鸡蛋、花生、红枣一把一把硬往战士口袋里装,乡亲们抬着担架护送伤员,有的新婚夫妇还把结婚用的被褥铺在担架上。真是鱼水情,骨肉亲,感人肺腑,动人心弦。战后,二团受到山东军区的通令嘉奖。

  石桥之战在整个抗日战争中也许算不上一场很大的战斗,但挫败了日军的行动,有利于进一步动摇其在山东占领区的统治。这次战斗是八路军在抗日战场为数不多的击毙日军将官的行动,对垂死挣扎的日军是一次沉重的打击。

  (本文作者生前系海军旅顺基地司令员、北海舰队顾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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