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祖父徐拱禄与秋瑾(2)

　　4月底，弁目学堂毕业时间临近，蒋尊簋带领学生举行野外演习。“测验学生承担野外任务所具备的能力。学生中许多是大通第一期毕业生，早已加入了光复会。他们从杭州到绍兴，一路演习、来回徒步。秋瑾会见了蒋尊簋和学员们，和蒋商讨了起义的事情，嘱咐他加紧运动新军，积极配合浙江会党的活动。”

　　秋瑾以绍兴大通学堂为中枢，“屡往来杭、沪，运动军、学两界，其方法不外借会党之声，以鼓午军学两界，复以军学界之名义，歆动会党”。并与朱瑞、蒋尊簋、褚辅成等人商议起义步骤，策应办法。

　　秋瑾主持浙江光复会工作后，为了发动起义，即在省城新军官兵中秘密发展光复会组织，又奔走联络各地会党。以沈荣卿、张恭、周华昌为首的龙华会；以竺绍康、王金发为首的平阳党，就是当时秋瑾所依靠的两支会党主要力量。并组建了“光复军”，推徐锡麟为首领，相当于军长，秋瑾任协领，相当于代司令。将部下编为八个军，任命张恭、竺绍康、王金发、吕逢樵等为光复军分统，分别统帅八个军。秋瑾义不容辞地独立承担起浙江起义的重担，她殚精竭虑，呕心沥血，终于有了迎曙光的局面。“浙江以光复会名义，军界由朱瑞，会党由竺绍康辈，学界由蒋鹿珊辈，分途纠合，以期大举。”

　　秋瑾与众头领反复讨论后，拟定起义计划，大到致为：6月前后，先由金华起义（即由徐顺达发难），处州（今丽水地区）应之，俟杭州城清兵出攻金、处，即以绍兴义军渡江以袭杭城，军学界以为内应，占据杭州后，与第二标新军一起；攻上海逼苏常，而皖军则上抚武汉，下趋江宁。这样，东南半壁，即可为根据地。浙皖两军会师金陵后，操练精锐部队，北取幽燕，清廷遂可最后瓦解。如果攻取杭州不顺利，就回师金华，经衢州，过江西，去安庆，与徐锡麟会合。秋瑾在制起义计划的同时，还起草了《光复军起义檄稿》、《普告同胞檄稿》、《拟告国人书》等，还有一些宣传稿配合起义。

　　1907年5月17日秋瑾函告会党首领做好起义准备。定为7月6日与安徽同时举事。后来因安徽方面联络人陈伯平迟迟未到，又改为7月19日举事。但为时已晚，起义消息泄出。7月1日武义党案发。7月2日（农历五月二十二日）临刑那天，刘耀勋从容就义，沿街一路高喊：“我是革命党！”、“革命党人的宗旨是在推翻清王朝的专制统治！”同时，还告慰乡亲：革命难免不流血，民主共和终有一天要实现！这次事件在武义先后殉难的会党人士还有王汝槐、吕观兴、吕荣等20人。

　　7月3-4日金华党案发，秋瑾五月二十六日出师之令既下，金华党人大喜，倪金（武生，与顺达为莫逆之友，秋瑾授为交通部长）至狱中告诉顺达。又带了银数百两到布店买黑布。店主问买这么多黑布作何用，他一时不慎，竟以裁制起义军标帜相告，店主以为狂，事遂外杨，金华知府嵩连得报后，即将倪金逮捕，而徐顺达与别人争田产早已入狱，翌日被绑于迎恩门子城内枭首。

　　7月5日永康党案发。沈荣卿与周华昌在省城获光复会组织通知，迅速转移，由俞炜资助川资，暂避浙东山区。光复军永康党军督办吕阿荣为号召诸会友接应处州、绍兴义军，并保卫荣卿的家属，坚持在永康活动。此时适逢清军南下永康，以期扑灭龙华会。阿荣势孤不敌，在岩下街被擒，誓死不屈，不幸被害于永康县城。

　　徐锡麟在安庆谋刺抚恩铭失败，7月6日壮烈殉难。7月10日，秋瑾从上海的报纸上得知安庆起义失败及徐锡麟就义的噩耗，深陷于悲痛之中。

　　武义聂李唐被捕后，供出大通学堂的赵卓。县令钱宝熔将其供词报告张曾扬。张曾扬立即命令新军第一标统李益智，派兵前往绍兴，逮捕赵卓、秋瑾等人。李益智派手下第一营徐方诏，率领300名兵士，于11日晚由杭州出发，赶往绍兴。

　　他们担心新军中有光复会的人，出发前进行搜身检查。想通过搜身发现一些蛛丝马迹，并防备他们趁此机会传递什么。然而适得其反，这一搜，引起好多人的反感，消息不胫而走。“辛亥革命浙江大事记”载：“当士兵起身时，被武备学堂学生所闻，当即遣使知秋瑾。”

　　武备学堂将这重要情况向杭州内应的“密秘组织”通报，急需找一个送信的人，这个送信的人不同一般跑腿的人，这关系到秋瑾的安危，甚至起义成败，要起到联络作用，将杭州这边情况向秋瑾汇报，取得下一步行动的指示。那么这个人决对可靠、信得过，了解杭州实际情况，两边都熟习的人，特别是秋瑾要熟习，才能将秋的指示带回来。一般的光复会会员不行，徐拱禄刚好弁目学堂上月毕业考试结束，正副弁目已宣布，准备到金华、衢州、严州三府征兵，纪律各方面要松懈些，弁目学堂的教官大部分是光复会的人，他们也是皖浙起义的骨干。所以光复会决定派徐拱禄星夜赶奔绍兴给秋瑾送信。以使秋瑾等人迅速撤出大通师范学堂，避往异地。

　　清军于11日晚由杭州出发，赶往绍兴。徐拱禄非常清楚自己的责任重大，关系到秋瑾的安危。一定要星夜赶奔绍兴，而且要赶到清军之前，拿出日行200里的功夫飞跑。12日清晨来到绍兴，直奔光复会在绍兴的秘密联络点“和畅堂”，找到秋瑾。将密信（言清兵已发，速为定谋抵制）交给她，并把杭州情况汇报，大家对于当前变故，认为起义计划不能实施了，抓紧时间退出，保存革命力量。徐拱禄当时劝秋瑾快走，秋则认为她不会有事，要与大通共存亡。徐实在没有办法，取得秋瑾下一步行动的指示后，火速赶回杭州，传达到杭州光复会。临走时秋瑾又交代，大通学堂敢死队已潜入杭州准备举事，也需要迅速撤离，通知叶颂清后，就带他们撤出。

　　叶颂清任新军第一营队官，兼弁目学堂教官，在绍兴大通，凡属军事方面之事，均由叶颂清负责。“叶颂清受秋瑾派遣任敢死队长，率领大通学堂骨干学生三十二人组成敢死队，潜入杭州，一侍安庆举事，立即在杭州发动响应”。现在起义计划暴露，清兵封锁杭城，接着“清政府大肆搜捕革命党人，风声日紧，叶颂清紧急中掩护担任联络员的周亚卫转移脱险，并资助遣散敢死队员分散待命，所有枪支则分沉河中，以图再举”。就在危在旦夕时徐拱禄赶到，向叶颂清传达了秋瑾指示，迅速撤离杭州，并与叶颂清商议，由徐拱禄带这一批人往萧山方向撤出来。由于处理及时，浙江义军未暴露，革命火种得以保存。杭州军学界革命军提高警惕，没有暴露，秋瑾案没有牵连到新军。杭州新军、武备、弁目没有损失。

　　秋瑾送走徐拱禄后，秋瑾也走出和畅堂，来到大通学堂，召集在校学生，要大家做好应变准备，并立即，焚烧文件，隐蔽枪械。杭州清军高牌长率领十四名兵士7点钟到了绍兴，清军大队人马尚未到，一时难下手。不久光复会骨干、弁目学堂毕业生周亚卫，与大通教员程毅由杭州来到绍兴大通学堂。12日近中午，秋瑾回到和畅堂------王金发从嵊县赶来。他们都说清军已来到绍兴，起义计划不能实施了，得抓住紧退出，催促秋瑾躲避。当时如果她想走，时间还是很充裕的！秋瑾却说：“避是为了革命，不避也是为了革命，那么，避与不避有多大区别？何况，我们派出去80多名学生，还有各地光复军的义士，不知牺牲了多少，我欲苟安又怎能安神？留在学堂这30多师生，或者是要和我一起与大通共存亡，-------。”13日下午4点秋瑾被捕，15日秋瑾在绍兴轩口就义，这样皖浙起义就功败垂成。一批热血男儿为了推翻清王朝的反动统治斗争英勇殉难。皖浙起义虽失败，确赢得了民众的同情支持，动摇了清王朝的专制统治。秋瑾用自己热血唤醒民族的革命意识，一定会感染每一个中国人，赢得民众的同情和支持，激励革命党人前仆后继，发动武装起义，推翻清王朝专制统治，建立民主共和。

　　2017年是“皖浙起义”暨徐锡麟、秋瑾就义110周年，永康也是“皖浙江起义”的重要地区，有永康儿女为此献出宝贵的生命。特撰此文深切缅怀革命先烈，传承先烈精神，激励着一代又一代中国人为民族振兴和国家富强不懈奋斗。

徐拱禄之孙 徐柏刚

2017年6月2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