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禄贞血洒石家庄(2)

辛亥革命网 2018-03-22 09:17 来源:新浪博客 作者:何达 查看:

中国历史走到90年前的1911年(农历辛亥年),统治中国260多年的清王朝已经风雨飘摇,面临末日了。

  三、娘子关前巧施缓兵计

  原来山西过去只有一个混成协,3000多人,下属八十五、八十六两标,起义由八十五标发动,打死了山西巡抚陆钟琦和混成协协统谭振德,推举八十六标标统阎锡山当山西军政府都督。起义后,军队走散了不少,派到娘子关来防守的队伍很有限。得知这些情况,标统曹进亲自带着三等参谋方本仁跑步到井陉县(今井南镇)与山西接界的南峪村去视察,第二天一早就打电话回来说,娘子关防卫单薄,催促队伍迅速前进。禁卫军一标都是旗人,平日只知道摆架子,作威作福,这时早就吓破了胆,不敢前进。吴鸿昌只好和何遂率第六镇的三营人出发。

  从石家庄沿正太铁路到山西省的娘子关不过只有70多公里的路程,但已由平原转入险峻山区。部队登上火车,摇摇晃晃地向前驶进。何遂心想,吴绶卿交待要拖住队伍,不能打山西革命党。吴统制正在联合张、蓝,准备合击北京,他自己的队伍去打革命党岂不成了笑话,再说,山西兵力空虚,一冲进娘子关,就可以一直打到太原,山西革命就算完了。怎么才能阻止这次进攻呢?何遂情急智生,对吴鸿昌说:"新田,行军切忌冒进。你是指挥官,队伍是你的,不能专听曹进的话。我们应该亲自到前面去看看。"吴鸿昌同意了,于是他们改乘一辆花车,率第一营前进。

  火车过了获鹿县,渐渐进入太行山,两侧峰峦起伏,车身歪来斜去地颠簸得很厉害。吴鸿昌心里害怕,一路滴嘀咕咕。到了头天门,何遂说:"这个地方,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我们稳当一点好不好?"吴鸿昌连说:"好,好,要稳当,要稳当。"何遂说:"部队是你的,你是指挥官,打败仗是你的责任,不能好大喜功。你看这地势,车行于峡谷之间,万一旁边插出一支敌人来,我们怎么应付?还是停下来搜一搜吧。"吴鸿昌立即命令停车,派队伍两翼搜索。何遂又说:"头天门是个险要的据点,如果被敌人控制,我们想回头都无路可退。"吴鸿昌斟酌再三,说:"那么应该留下一营人来守卫。"何遂说:"稳扎稳打是为上策。"于是吴鸿昌命第一营留在了头天门。吴、何等继续前进,到二天门、三天门各留下一营。再前进过了微水(今井陉县),山势更凶险了。火车忽而钻进漆黑的山洞,忽而行进在陡崖与湍急的绵河之间,忽而两侧俱是峭壁,侧身昂头只能看见一线天光,前面的铁轨被两侧的山岩挤得好像没有了。吴鸿昌下车看了又看,徘徊道旁,进退失据。曹进又打电话来,催促队伍前进,吴鸿昌怒骂了他一顿,曹进说:"战机不可失呀!我马上回来报告。"何遂对吴鸿昌说:"绶卿不在,你现在是独当一面的司令官,责任重大,应该经常和北京、武汉方面保持通讯联系。你看驻在什么地方最合适?"吴鸿昌说:"当然是石家庄喽!"何说:"一点也不错。这里的地形如此复杂,你又带着一标旗兵,这些旗兵是吃粮不办事的,你支使他们还得小心一点。现在北京、汉口都看着我们,关系太重大了。我们只许成功,不能失败。因此头一条要稳,千万不可急攻。部队一丢,你就完了。"吴鸿昌说:"对,咱们还是回石家庄吧。"就这样,留下了三营人,吴鸿昌和何遂又坐花车回了石家庄。

  在路上,吴鸿昌对何遂说:"这一次多亏了你。别看我们在军官学堂学了那么多,我是头一次上战场,实在是觉得毫无办法。"何遂恳切地说:"我再给你出个主意,上谕不是叫你‘剿抚兼施‘吗?我们是不是先抚一抚,告诉山西方面大兵压境,趁早投降。要能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上策。如果不抚就打,万一打不过怎么办?北京还能派多少人给你?"吴鸿昌说:"谁敢去抚?革命党是要杀人的。"何遂说:"我们既是同窗,又是患难之交,我愿意去走一趟。"吴鸿昌很是踌躇,说:"我们回石家庄再从长计议吧。"

  四、吴禄贞三路直捣北京的雄图

  回到石家庄,何遂一走进车站司令部,瞿寿堤就指着他骂道:"你是怎么搞的,把队伍弄得一塌糊涂!"何遂向他使了一个眼色,笑道:"这还不好么,你傻极啦!"瞿寿堤哦了一声,恍然大悟。说:"你搬到我这儿住下,有事好商量。"于是何遂搬到瞿寿堤隔壁的房里住下,离站长室有五个房间。

  当天下午,吴禄贞抵达石家庄。立即与参谋官张世膺在站长室召见吴鸿昌和旗兵标统宫长贵谈话。

  何遂找到吴的副官周维桢,周维桢字干臣,与吴禄贞既是湖北同乡又是心腹好友,从"间岛问题"对日交涉起就长期共事。周问何部队情况,何遂说:"我做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至少两三天打不起仗来。"周问详情,何遂便将山西兵力空虚,他如何利用吴鸿昌首鼠两端的心事,故意把队伍分散驻扎的情况说了一遍。周维桢说:"你做得很好,要是打起来就糟了。你知道不知道,统制现在是危险得很。"何遂问缘故,周维桢告诉他,永平秋操中止后,清廷命令所有集中的军队退回原驻防地,而驻军滦州的第二十镇统制张绍曾和第二混成协协统蓝天蔚拒绝撤回奉天(今沈阳),又拒绝南下武汉,并于10月29日(农历九月八日)向朝廷提出了立即实行君主立宪的十二条改革条件,还扣压了清廷从欧洲购买由西伯利亚经京奉铁路运往汉口前线的大宗军火。变生肘腋,清廷震惊。张绍曾和吴禄贞都是日本士官学校第一期的同学,蓝天蔚是第二期的,他们素称"士官三杰",交谊甚密。所以清廷派吴禄贞到滦州去"宣慰"、"劝导"。同时也想把吴调离军队。11月2日(农历九月二日)吴禄贞由北京赴滦州,同行的有军谘府第三厅厅长陈其采。吴禄贞以为陈其采是陈其美的胞兄,陈其美已经在上海宣布独立,陈其采一定也是革命党,而且陈又是他日本士官学校第一期的同学,所以在路上便推心置腹地把自己的意图合盘告诉了陈其采,还摊开地图指点着说:"这次去滦州,联合了张、蓝,加上我石家庄的队伍,会师北京绰有余力,光复之功,唾手可得。"火车到了滦州,张绍曾、蓝天蔚亲自来迎接,随即召开了军官会议,吴禄贞慷慨陈词说:"荫昌倾北京精锐之师南征武昌,诸位如果和我一起倒戈,进攻兵备空虚的北京,可以兵不血刃而定天下。然后绥靖士民,易置帝政,而传檄东南,释甲寝兵,天下事即可大定,何必去搞什么君主立宪呢!"在场的将士齐声欢呼,拥护吴的主张。吴禄贞、蓝天蔚是早期的同盟会员,张绍曾是倾向革命的,所以一拍即合。会后议定:以第二十镇为第一军,从滦州西进;蓝天蔚的第二混成协为第二军,作为后援进行策应;吴禄贞率第六镇为第三军,由保定北上,形成两路夹攻之势,一举占领北京。会后用饭,才发现陈其采早就溜了,而且,停在滦州车站上的所有车皮全部开跑了。原来陈其采是清廷特地派来监视吴禄贞的奸细,他得知吴的真实意图后,下了火车,乘人不备,就溜回北京,告了密。清廷立即加强京畿防卫并调回了滦州全部车皮。吴禄贞知道出了问题,当晚又接到清廷急令他赴石家庄督师进剿山西革命党的命令,才退到石家庄来。周维桢讲完,连称:"危险!危险!"此时,他和吴禄贞哪里知道,第二十镇第四十协统领潘矩楹听了吴禄贞在滦州的讲话后,立即密报已被任命为总理大臣,正在孝感督师的袁世凯。袁世凯一向认为,在北方军人中只有吴禄贞可以和他较量,此时更是"有袁无吴,有吴无袁,"袁世凯肯坐以待毙?一个针对吴禄贞的密谋已经"箭上弦,刀出鞘"了。

  周维桢告诉何遂,吴统制已派王孝缜为特使,秘密越过战线,潜赴武汉去见黎元洪,报告他"中央革命"三路直捣北京的计划。希望届时武汉方面发动攻击,牵制住袁世凯在鄂的部队,不让他有抽兵回师之力。周维桢又说,吴统制已修书一封,派他迅即潜往山西,和阎锡山联系,希望与阎组成"燕晋联军",共谋大计。何遂此时才看清了一个真实可行、极富战略眼光的宏伟蓝图。他对吴禄贞的雄才大略生出由衷的敬佩,他心潮澎湃,等待着战斗的到来。

  五、扣押了清军辎重车

  次日(11月4日)晨,何遂坐在车站站长室旁的客厅里等待吴禄贞召见。标统曹进带着方本仁闯了进来,面带怒容,指着何遂劈头吼道:"你是革命党!你把队伍搞成什么样子啦?这么搞,我们不要打仗了!"何遂也跳起来吼道:"胡说八道!你懂得什么?你们凭什么来对我讲话,下回再这样,我就不客气了。"曹进见何遂摸着手枪,气愤已极,跑到吴禄贞那里去告状,说山西是空的,一冲就可以直捣太原,何遂把队伍搞得一塌糊涂,有助敌的嫌疑,可能是革命党。吴禄贞笑道:"事情不会这样简单吧。敌人的虚实我们不太清楚,娘子关易守难攻,贸然冲上去出了事你们负责吗?何参谋主张稳扎稳打,做得很对。"曹进说:"山西混成协有个参谋跑过来,把那边的情形讲得很清楚。"吴禄贞说:"敌方跑过来的人讲的话也不能全信,要谨防有诈。现在朝廷明令‘剿抚兼施‘,我已命令周维桢和刘文锦到娘子关去宣抚,你说的那位山西来的参谋正好借重,请他带路一齐去。"曹进愕然。何遂在外间听到此处,心想这位参谋可能回不来了。吴禄贞又对曹进说:"你的看法也有道理,队伍太分散不利行动。现在我命令你,立即把分散在外的各支队伍全部调回石家庄,集中待命。"曹进无奈,悻悻然带方本仁执行命令去了。

  忽然,守卫车站的士兵来报告,有一列火车进站,是从北京运送军饷、辎重到汉口前线去的。吴禄贞立即命令何遂:"去,把车扣下来!"何遂带着几个兵急忙跑到车站,拦住了喷着白气正要开驶的火车。押运的军需官气冲冲地跑过来嚷道:"谁敢让火车停下,汉口军粮快吃完啦,这些都是军用物资,你们谁敢负这个责任?"何遂说:"你嚷嚷什么?我是奉命扣押的。我们这里也是前线,这些东西我们都要用。"军需官喊道:"不行!这是闹着玩的吗?这是要杀头的!"何遂说:"武汉前线攻下了汉口,又烧又抢,你们还缺什么粮饷。给我把这个人扣起来。"左右上去几个士兵,不由分说把那个军需官押了下去。何遂找来瞿寿堤,又找来获鹿站站长陈永庆,动员大批车站工人投入搬运。就这样,车上几十万饷银,十几车皮粮食、弹药、棉军装等把石家庄火车站的仓库塞得满满的。

  当晚,何遂将此事处理情况报告吴禄贞,吴禄贞说:"你做得很好。"接着说:"今天朝廷已经正式任命我为山西巡抚,真是用心良苦啊!"何遂心里明白,清廷走这步棋,表面上是抚慰吴统制,让他为朝廷效命,实际上是为增加山西方面对吴的敌意和疑虑。阻止双方联系,离间可能的合作。吴禄贞快步地在室内走来走去,何遂仿佛看到这位行动矫健的将领正敏捷地思考问题。吴禄贞突然停下来说:"周干臣已经从山西回来了。我让他带一封很恳切的信给阎百川(阎锡山),特别强调当前革命主要障碍是袁世凯,必须阻袁入京,希望和他共组‘燕晋联军‘,合力阻袁北上。哪知道这位阎都督不相信我,怕我给他设圈套。让周干臣带话来说:如果我有诚意帮助义军,就下令旗军攻打固关,山西军攻其前,我们攻其后,旗军消灭,事情才可商量。这不是给我出难题吗?"何遂说:"我们扣了运往武汉前线的军火粮饷,北京、武汉必有反应,事态紧迫,统制你要早作决断。"吴禄贞说:"看来只有我亲自去和阎锡山面谈,才能解除他的疑虑。"何遂说:"那我就先到娘子关去一趟。你和阎都督最后定在娘子关见面。"吴禄贞说:"好,明天一早你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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