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亥革命中的宜昌反正(3)

辛亥革命网 2018-03-08 09:21 来源:宜昌政协 作者:宜昌政协 查看:

辛亥武昌首义的捷报传至宜昌,在宜革命党人响应风从,一举反正成功。史林称道:“首先响应者,厥惟宜昌”。

  《武昌辛亥首义人物·严绍陵》中是这样概括的:“武昌起义消息至宜,各界代表在东山寺开会,至会计有各界代表四十三人。”而据严绍陵自述云:“是年八月十九日,武昌义师特起。越二日,捷报传来,遂与陆军代表胡云龙、警界代表张经武、学界代表唐人瑞等二十二人,在宜东山寺秘密开会,筹划进行方略。”另有资料说,除了军、警、学界外,还有商界的李春澄、童月红、赵璧成等,与会代表共计43人。只是佐证不足。

  当年随军来宜的李一(江苏人)参加了宜昌反正,事后撰写《辛亥恢复宜昌记》一文载于《辛亥武昌首义史编》,他在“驻宜新军之秘谋响应”一节中说道:“及八月十九日武昌起义,军界邓金标、黄汉卿、胡云龙、柳克伟、柳林香、蒋方仁等(皆唐牺支队中头目),警界严午桥(即绍陵)、张举武(即经武),学界唐伯庄(人瑞)、何大嘉诸君,秘密会议于东山寺,决定响应。旋以唐牺支亲赴宜防营与三十二标排长沈岳乔、彭邦栋、欧阳超等联络起事。”

  综上所述,革命党人先后于二十二日会商,二十三日会议。后者是一次重要的会议,其主要议程归纳有二:一是“经各同志赞成响应,决心二十七日起义”。二是明确分工,责任到人。具体任务是,由严绍陵主持起义文告;唐人瑞、李骥万、蔡万钟、张经武、赵伯琴、施有政、杨世丰、王泽芳、王正言等多人调查米粮、武器和联络商界及铁路弹压军队诸事宜;胡云龙、黄汉卿等联络四十一标,杨栋臣联络三十二标,郭炳炎入川联络三十一标,“预备举事”。会议“布置既妥”,党人遂“分头进行”。

  那时,“警报到宜,人心惶惶”,“城厢内外,纷纷迁避”。宜昌商会遂以维护治安为名,经与军、政两界磋商决议,“招三百人组成商防队,公推商界李春澄为管带官”。李是公益会的会计,本来就“具有血忱,对于地方保安事宜极为认真”。在此之前,他便“组织商团体育会,集诸商子弟逐日躬自训练,历时已久,颇著成效。当事机紧急时,该会员等各佩带器械,日夜巡逻,以防不测,地方赖以无恐”(宜昌商务分会于1913年3月上报的《宜昌光复大概情形》)。

  从官方来看,“当武汉三镇光复后,满贼瑞澂、张彪等皆有秘电至宜昌,饬各属官严密防范,并分调巡防营赴省救援。各官吏戒备甚严。”正因如此,宜昌“各界有志之士,多存观望之心,不敢有所表示。经诸同志奔走呼号,痛切演说,始得稍稍默许”。事实上,当时的革命形势正可谓“山雨欲来风满楼,黑云压城城欲摧”,“清官吏虽得瑞澂、张彪电令加意戒备,但他们都各有打算”。驻宜清军巡防营统领崇欢,“外虽镇静,内实怯惧”,他审时度势,“自知无力防御”,便借口援救总督瑞澂,于二十六日“乘船东下”,或曰“率部逃窜”,或曰“率其一部下窜”。革命党人“雇舟追缉,勿及而返”。其时,宜昌人们尚未知觉。

  崇欢时为宜昌最高军事指挥官,他见势不妙地“脱遁自全”。而驻宜新军的长官,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第四十一标第一营管带戴寿山、队官施化龙等情知军心已变,慑于革命形势,也在二十六日“闻风潜逃”或“闻风先遁”。在营维持现状的仅排长唐牺支、喻洪启、董学超、沈岳乔等数人,而他们都是革命者。这就意味着军事权力实际上已落在了革命党人手中。唐牺支抓住这一有利时机,一方面加强军营中的联系,另一方面主动争取商界的支持。

  二十七日清晨,唐牺支等人复至商防营管带李春澄寓所,正在密谋起义事宜时,不料被宜昌知府金世和得知,他直入李宅内,邀李出外,询问何故。李晓以大义,劝金归降。眼见金李二人携手出门,唐等人恐有异怀,当下安排同志跟踪监视,暗中保护李春澄,余者各归其地。有感于时机紧迫,唐牺支当即遣派左队防守荆宜道行辕(时荆宜道在宜坐镇,临时驻在裁缺的镇署),后队一排配置于府衙附近,并派兵巡守各城门要地(一说设哨警戒)。如此布置就绪,他又派代表赴川路弹压局联系,由欧阳超率军士一队,配合关克威,直向其管带杨正坤索取弹药,杨当即逸去。与此同时,三十二标排长沈岳乔配合行动,率兵梭巡城外,派彭邦栋守川盐局,杜锡贞守银行。他探知四川转运局主事黎迈督运数万枪械弹药过宜,急遣二支部队分水陆追查,终予截留,后尽入民军之手。

  却说宜昌商务分会,“二十五、六等日,正筹办间,适闻驻宜鄂军上级军官戴寿山等潜逃之信,知军队有变,将谋响应。敝会邀集道、府、县各官,提议镇定人心,维持市面办法,非由敝会联络军界不可。二十七日,由李君春澄介绍敝会总理曹君耀卿、会员吴君敬陔、韩君慎之、王君咏香、林君锡臣、罗君义生七人,同往鄂军驻扎之县城隍庙中,与唐牺支等接洽会议,各表意见,要求不扰地方,所有起义饷糈,悉由敝会担任。军界大欢,遂决于是日之夕,宣布反正”(商会上报的情形)。另有资料如是云:“宜昌商界总理曹启荣等向军界代表表示,宜昌商界当一力承担所需饷糈,仅要求不扰及地方。”由于商界与军界达成共识,“因饷糈有恃,故全军心志镇定,秩序整严。军队既不直接向人民筹款,故城市无惊,遐迩安堵。是二十七日军、商两界数分钟之会议,诚为极有关系、有价值之会议也。”

  二十七日(1911年10月18日)夜,宜昌起义军宣布反正,“半夜东门廖家台起火,这是反正信号”,“不发一矢,不扰一民”。另有云:“八月二十七日,宣示官商,遍揭革命军旗,认宜昌为汉土,设鄂军驻宜司令部。时距武昌起义仅八日。”首创宜昌女子学校的英国传教士穆秉谦小姐事后回忆说:“十月十八那天,天气异常晴朗,在东门外吧,忽然房子起火,一缕青烟笔直的上透云霄,原来这是革命起事信号。只二三天,一般拖着长辫的中国人,都忙着剪发,不剪发的人就有杀头的危险。当时英国领事馆方面不知底细,通知我们回国,我们又跑到上海。”

  二十八日晨,“全城高悬汉帜”。宜昌清道台行辕、府署、县衙门都挂上了白旗,知府金世和等各官均归顺,“依次相率投诚”。“官钱局满人英勋,亦随众投诚。”就这样,被清朝统治二百多年之久的宜昌从此光复。“城郭人民为之一新”,“军民欢呼”!

  是日,宜昌各界代表集议,组建民军(起义军)机构,选举领导人。对于领导人选,当时还真有点煞费周章。“军界先推胡云龙,胡辞;继推黄汉卿,黄亦不就。公益会同人则属意胡冠南,但胡先期入川未返(胡绍尧亦往京未返);推严绍陵,严亦坚辞。最后推新军排长、文学社会员唐牺支为司令长”(《辛亥革命湖北光复情况》)。民军司令部设立在原清陆军宜昌镇署,内设九处:参谋处以张鹏飞、杨柱臣、关克威、沈岳乔充任参谋官;中军处以胡云龙充任参军官;军需处以戴治康充任军需官;庶务处由胡建勋任庶务长;粮台处由李春澄任粮台官;执法处由丁荣学任执法官;书记处有袁国纪、孔宪治、李一担任书记官;招待处有何大嘉、杨革五担任招待员;交涉处有鲁全经担任交涉员。“并派多员分赴所属各州县,劝令反正及令缴销伪印颁发新印等事”(李一《辛亥恢复宜昌记》)。此外,严绍陵负责清理财政,王正言负责治安。“随即发出安民布告”。

  斯时,“川人赵玉龙、向竹安,因革命嫌疑被关东湖县狱,得知武昌起义,便暗中联络地方死士和川鄂会党数百人,原定八月二十八日夜起事,至是破狱率众来归,当编为新军。(唐牺支)派柳林香、蒋方正为教练官;又派王玉林、叶鹏飞、李经魁为募兵委员。(司令部)以原有一营两队为基础,扩编为两标,一标由唐自兼统带,一标由喻洪启为统带,阮桂芬、邓金标、欧阳超、王玉林等分任管带。所有上起巫山,下迄宜都的红船、炮艇,一律改为水上警察,以郭炳炎为水上警察管带。”

  当时“被推为参谋长”的张鹏飞是“鄂都督府委派来宜的”,这里得介绍一下。

  张鹏飞是宜昌人,据他自述云:“辛亥八月二十三日,奉都督(即黎元洪)之命联合宜昌军队,侦察荆州满人情势。即日乘大吉轮船上驶。二十八日午前八时抵宜,访驻宜军队,适与四十一标军人相遇。询知该标与三十二标之人数及驻扎地站。一经接洽,即集合驻宜全体军队,宣布省城全军起义之宗旨,三烈士(三十标彭、刘、杨)被难之情形,都督运筹进行之方略,各省军民响应之敏捷,及军政府现行之命令,与保护中外人民生命财产之示谕。(当时杨、戴两管带闻风早逃,杨振堃放走容元,并送川资一百元。此人万不可用。)军士闻言,欢声雷动。即以全军执事组织宜昌司令部,将所有军队及巡防营编成两标,举唐牺支为司令官,担负全鄂责任。”此事既妥,张便想按原计划下荆州,然后回鄂复命。“无如全体军士与司令官举鹏飞为宜昌司令部参谋长。鹏飞以有命在躬,坚未承认。伊等再四强迫,并派戴勤学返鄂报告,禀请军务部札留。不得已,惟尽心力而为之。”张就任参谋长后,便“与唐筹划一切急务方法,将各要害地方,分师严守,以备不虞。随即联合警务代表王正言,重申警令,加意保护地方,及外人之治安。一面派兵士监视旧日官吏;一面派人同商务会董清算各局所财政,查获二百余万;一面派阮管带领步兵一营,往扎川营(鄂)交界之培石,以防赵尔丰、端方带兵东下”。

  在“襄赞一切”中,张鹏飞有二件要事表现出高参之能。其一,“尔时宜昌铁路停工,人夫二万余名,颇有蠢动风说。鹏飞恐其无知骚扰,有害良民,为患甚大。乃商诸铁路总理李瑶琴(即稷勋)、协理陈燮堂,语以工人万一暴动,二公关系匪轻。李、陈愕然失色,问以如何调停?鹏飞语以二公,能将运工人回天津之费用垫出,保二公无意外之虞。李慨然允诺。次日即函告商会会董,同大阪轮船公司交涉运工人回天津之事,其费由濬川源汇兑。交涉已定,遂于工人内挑选精干之士千人,充当新兵(攻荆州光复新兵功多)。外二万余名,一概运回天津。”史料显示,宜昌工场“正值建筑时期,工人聚集五六万人,多系北直一带而来。‘会党巨匪,充塞其间,至为可虑’。况川路款源,向恃沪汉接济,武昌倡义,银界恐慌,交通阻滞,款一不济,危险立见。唐(牺支)即电呈鄂都督黎元洪拨发铜元七万串,一面会同总理李稷勋及宜昌商会,将工人等酌给川资,分别遣散,并派员押送;一面择其体力强稍明大义者,补充军士。”又有云:“宜昌川路工地工人三四万人,多由北方招募而来。”川路工程陷入停顿后,“宜昌至归州铁道线长三百里,沿途工人以无款发工资,随时有发生事故的可能。”为此,“二十九日,宜昌商会开会,川路公司宜昌分公司总理李稷勋赴会说明危急情况,非急筹款不能解决问题。因由司令部电武昌运现款二十万元,结果先拨解五万元,因得以陆续资遣至天津解散。其中,坚决要求补兵额的有一千多人。此工人队伍,在后来攻取荆州时曾大显身手。”在遣散路工上,张鹏飞谋事在先。其二,“斯时宜昌人心稍定,鹏飞集合军官,商取荆州之策。全体默然无言。鹏飞谓:‘兵贵神速。宜昌居鄂之上游,鄂中有警,宜军须东下救援,荆州未下,阻碍咽喉,若不急下荆州,而徒守宜昌,于协助鄂军之进攻退守,颇不便利。各军官于是群起厉声曰:‘急取荆州。’鹏飞与唐准备进攻……”

  宜昌司令部成立之后,“民军为备战计,自须招募兵士,积极扩军。”除原新军、筑路工和赵玉龙一众自愿者外,还吸收100多名青年学生入伍,“路局的弹压队,亦由李(稷勋)交由司令部统一调遣,事权更趋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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