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中山伦敦蒙难背后的大营救

辛亥革命网 2016-09-13 10:21 来源:南方都市报 作者:金满楼 查看:

1896年9月30日中午12点,当孙中山(时名孙逸仙)乘坐“雄伟”号海轮自纽约抵达利物浦时,他或许没有注意到,一个等候已久的不速之客已经盯上了他。

  1896年9月30日中午12点,当孙中山(时名孙逸仙)乘坐“雄伟”号海轮自纽约抵达利物浦时,他或许没有注意到,一个等候已久的不速之客已经盯上了他。之后,孙中山的一举一动,包括几点离开利物浦、几点抵达伦敦,甚至其乘坐的出租车车号及投宿的旅馆,均被一一记录在案。

  一、老师救学生:康德黎的一天两夜

  跟踪孙中山的不是别人,正是清廷驻英使馆所雇佣的史雷特侦探事务所的侦探,后者直接向清使馆参赞、英国人马格里爵士负责。之后几天里,侦探记录了孙中山在伦敦的基本活动,包括屡次访问英国医生康德黎及租住葛兰法学院坊8号等。

  此前几年中,康德黎曾在香港西医书院执教,其间成为孙中山的老师。因此,孙抵达伦敦后屡次前往拜访并不出人意料,而据康德黎的说法,孙中山几乎每天都要来访,其租处也由其介绍促成。

  不过,在来到伦敦的第10天起,孙中山即再未露面。康德黎对此似乎并未感到诧异,因为孙曾说过,“他想在伦敦四处走走,观光游览”。10月15日,康德黎太太在日记中说,孙中山的女房东露丝·保勒德小姐曾到访一次,但字里行间并未有任何的惊恐迹象。倒是康德黎后来回忆说,保勒德小姐确实提到孙文自从星期日(10月11日)后一直没有回家。但康德黎完全没有想到,他的这位高徒已经被清使馆囚禁4天之久了。

  直到10月17日深夜11点半,一阵急促的门铃将已经入寝的康德黎夫妇吵醒,后者开门后却发现门外空无一人,只发现门下塞了一封未署名的便条,其中大意是:有个名叫孙逸仙的人被囚禁在清使馆,如再不采取行动的话,他很可能被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回中国绞死(据查,此信为清使馆雇佣的英国女管家郝太太所写)。

  看到这信后,康德黎这才恍然大悟。他当时的第一反应是去找清使馆参赞马格里,因为后者就住在他家附近。但遗憾的是,马格里并不在家,反是他的敲门声把街区值班警察给招来了。后者告诉他,马格里一家人已经前往乡下度假去了。没办法,康德黎只好前往玛丽庞分区警察局报案,但值班警官听了这起没头没尾又涉及外交的失踪案后完全不知所措。

  无奈之下,康德黎再次前往位于西敏寺桥的苏格兰场(伦敦警察总部)寻求帮助,但值班探长也只是礼貌地将康德黎的陈述记下。在他们看来,这事似乎太过荒唐,而半夜三更也没法采取任何行动。

  忙乎一整晚后,康德黎又在次日(10月18日)一大早去找中国海关驻伦敦代表休斯,并希望他能私下同清使馆了解下究竟有无此事,但后者对此并不热心。之后,康德黎又去马格里家,但那里依旧是铁将军把门,人迹全无。午后,康德黎越想越不对劲,于是他决定去找昔日的同事、也是孙中山的另一个老师孟生医生来商议一下。

  康德黎与孟生两家相距并不远。戏剧性的是,康德黎刚走出家门没多久,清使馆工役乔治·柯耳就送来了第二封信。乔治·柯耳带来的其实是孙中山的两张名片,反面是孙亲笔所写的求救信息,大意是:我于星期日被绑架到中国公使馆,并将从英国偷运到中国处死,请速救我;中国公使馆已经租了一条船,一路上我将被关起来送回中国。噢!我有大麻烦了!

  得到这个确凿无疑的信息后,两位老师面面相觑,随后立即前往苏格兰场再次报案。但到此时,警方仍认为这事绝不可能,因为根本没有什么中国船往来于中英之间,而这样一名囚犯也不可能用英国船运走。见警方仍无动静,康德黎与孟生又去找外交部。但由于当天是星期日,接待人员只记下了他们的陈述并答应周一早上向上级报告。

  因为担心孙中山可能会出意外,孟生提议自己去清使馆探探风声,因为使馆的人似乎认识康德黎而不认识他。之后,孟生拉响了使馆的门铃,也见到了使馆的英文译员邓廷铿,但后者的回答只有冷冰冰的一句话:“这里没有孙逸仙这个人。”

  为防止孙中山于当晚被送走,康德黎当即决定去找一名私人侦探来监视使馆。鬼使神差的是,他从一个朋友家里拿到了正是史雷特侦探所的地址。之后,康德黎来到侦探所,但因无人值班而未果。之后,康德黎又向最近的警察局求助,后者介绍了一个做私人侦探的退休警员,而这位退休警员对此表示兴趣不大、爱莫能助,不过他介绍了另一位在小酒馆守夜的侦探,而这位侦探正好也是史雷特事务所的侦探!

  康德黎和守夜人一起坐进双轮双座马车进行监视交流。直到凌晨两点,康德黎才回家睡觉。

  19日早上,守夜人报告称当晚没有情况。之后,康德黎再次前往史雷特事务所雇侦探,史雷特很开心地接下了这门生意。但私下里,他却将康德黎的情况全部汇报给了马格里!

  二、幕后运作:英国国家机关的介入

  18日晚,在雇佣侦探的间隙,康德黎还去过一趟泰晤士报社,后者也将他提供的情况作了记录。不过,第二天康德黎再次前去时,他失望地发现,报社并不打算报道这一消息。出报社后,康德黎又去外交部查询昨日陈述的处理情况,后者要求他提供一份书面陈述,以示郑重。因为担心外交部对此仍不予重视,康德黎下午又送去一份呈子,其中透露了一句,说“鉴于清使馆否认孙逸仙被扣的这一事实,除了向报界披露真相外,别无他法”。不过,康德黎并未提及他之前找过《泰晤士报》。

  康德黎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当天中午提交书面陈述前,外交部已经和内政部联系了,后者认为事涉外国使馆,查清真相应通过外交行动;不过,如果这事公之于众的话,势必引起舆论大哗。因此,稳妥的办法是先与那个使馆工役柯耳联系,以弄清事情的真相;而为保险起见,应派出侦探在使馆外监视,以 防 使 馆 强 行 转 移 孙 逸仙——— 如果真有其事的话。

  当天下午,在康德黎的呈子送到外交部后,关于此事的报告和请示已经直达外交部大臣沙士勃雷侯爵及内政大臣马太·里德利,之前拟定的计划也于当晚立刻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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