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兴的“中国梦”及其奋斗轨迹(2)

黄伟民提供的《黄兴上孙中山论革命计划书》手稿复制件（首页）

　　一套决胜万里之外的护国策

　　辛亥革命后，胜利果实被袁世凯篡夺。其后讨伐袁世凯独裁统治的“二次革命”失败，孙中山、黄兴逃亡日本。

　　在日本，由于在总结“二次革命”失败原因和重新组建革命政党等问题上，孙中山、黄兴意见严重分歧。为了不阻碍孙中山实施其计划，根据孙中山“甚望兄能静养两年，俾弟一试吾法”的意愿，1914年6月30日，黄兴离日，远赴美国。

　　黄兴暂时离开孙中山，但他仍然以反袁为己任。1915年5月，袁世凯接受卖国的“二十一条”后，黄兴等人立即发表通电反对，认为这是袁政府“国政夙已心腐”，“国命以绝”的表现。

　　（一）策划主帅入滇 “二次革命”后，袁世凯将拥有重兵和广泛影响的蔡锷调离云南至北京任职，实则调虎离山，形同软禁。1915年9月底，蔡锷派专人送来一封密信，长达17页，陈述国内局势甚详，并告知拟在西南发难，征询他的意见。黄兴认真而又兴奋地读完信后，经过仔细研究思考，认为“讨袁时机已经成熟”，必须立即行动起来。黄兴命长子黄一欧与石醉六等人立即返回日本与孙中山和张孝准等人联络，并为接应蔡锷抵日转赴云南作准备工作。在黄一欧所带的信函中，黄兴嘱托张孝准立即回国，尽快与蔡锷联络，协助蔡锷起事。11月，张继、石醉六回到日本，蔡锷派殷承献到日本转达蔡锷不久将以看病为由赴日，而实赴云南，嘱避开日记者和袁探耳目。石醉六与张孝准自东京门司码头山东丸船上接到蔡锷。石醉六身高与蔡锷身高相近，即互换服饰，蔡独自雇小舟至横滨，石醉六携其引囊入住别府作就医状。每日还代蔡邮致“统帅府”唐在礼函，以麻痹监视他的人，六日后袁探们才知蔡早已金蝉脱壳。经黄兴周密策划，蔡锷辗转经香港、越南抵云南。

　　（二）聚合反袁力量 当时，反袁阵营情况复杂，辛亥革命时期和民国初期形成的各种派系，对反袁斗争干扰颇大。在这种背景下，与各方关系良好的黄兴对促进反袁各派实现大联合，起了极其重要的作用。如黄兴多次函电在南洋筹措饷械的欧事研究会成员李烈钧，促其回国起兵，李偕熊克武、龚振鹏等密抵昆明；继蔡锷出任云南都督的唐继尧，唯恐蔡锷回云南夺去他的都督职务，黄兴亲笔致信疏通，表示蔡只借滇军讨袁，不为都督，不留滇，到即率兵出发。黄兴还派李烈钧、熊克武等人去当面解释，还带去了一百箱现洋到云南作军费，从而使唐继尧成为护国战争中的主要领袖人物之一，实现了唐、蔡、李三虎将的风云际会；1915年12月黄兴致函广西都督陆荣廷，晓以大义，望陆“兴讨贼之师”，“无使时机坐失”，接着又派钮永建、林虎潜入南宁，登门游说，加上蔡锷、梁启超等的影响，陆荣廷随后宣告独立，加入护国战线。陆荣廷加入护国战线，对促进护国运动的胜利起了巨大作用。在整个护国战争期间，黄兴与护国军各军政头目，以及中华革命军部分重要将领，几乎均有函电往来或派人直接联系。例如，黄从美国返抵日本横滨后两周，一直忙于“与沪、宁、皖、赣、湘、鄂及各处来东代表接洽”，指导具体细致。对于梁启超为首的进步党，黄兴及欧事研究会在进步党公开表示反对帝制后便采取了积极合作的态度，从而使两派在护国运动的高潮中达到亲密合作的程度。

　　（三）协同孙中山步调 1915年9月，黄兴主动捎信给孙中山说：“袁世凯必然称帝，三次革命发难时机已届成熟，如有所命，极愿效力。”

　　黄一欧返回日本时，即受黄兴之命前去联络了孙中山，孙中山非常高兴地会见了黄一欧，详细询问黄兴的病情及其在美国生活的情况，并向黄一欧表示，希望黄兴能够早日回国领导反袁斗争。由于黄兴与孙中山双方的策略方针和办事风格有很大的不同，蔡锷领导的云南起义，事前没有告知孙中山，事发后也没有及时向孙中山通报。因此，当云南起义爆发后，孙中山在接受日本记者采访时说：“云南事件并非民党发动，与彼等无关。”张孝准见报后十分担忧，认为这会严重影响国际社会对云南起义的看法，便委托黄一欧去与孙中山商谈。此次与孙中山商谈，显然是一件尴尬的事。好在孙中山与黄兴私人感情一直很好，孙中山很喜欢黄一欧，还是黄一欧加入“同盟会”的介绍人，为便于与黄兴之间的联络，孙中山还曾专门送了一辆自行车给联络人黄一欧。黄一欧前往孙中山寓所，当面向孙中山汇报了云南起义的有关情况，并委婉地指出：“先生对日本报界发表这样的谈话，很容易引起外界的误解，产生不良影响。”孙中山沉默不语。其后，黄一欧在日本多次谒见孙中山，为其传递各种信息。

　　（四）阻断袁世凯外援 黄兴在美国寓居时，即通过媒体揭破袁氏“谬论欺蒙世人”，使世人确信“袁世凯垮台的日子已经临近了”。他在美国影响极大的《纽约时报》上撰文指出，美国不向袁氏贷款，“可以保持中国对美国人民的尊敬”；嘱旧金山党人以国民代表名义电告其政府及国会不予承认，托美国友人动员议员对其政府施加压力……终于使美总统下令终止美袁借款谈判。袁世凯宣布承受帝位的第三天，黄兴即致电美国驻华公使及北京外交团，并分电北京、上海西报，“表示人民反对帝制到底”，庄重宣称“吾定返中国，再执干戈，驱逐国贼”；1915年底，黄兴在美国《费城新闻》发表长篇论文《辩奸论》，痛揭袁氏悍然称帝，“盗窃政柄之阴谋私意”，指出“袁氏当讨，更何待论”，要求美国人民“予吾人以道义上的协助”……这些工作，为防止外来势力给袁氏反动统治输血打气，阻断外国干涉中国内政，发挥了警示的功效。

　　1916年3月22日，袁世凯被迫取消帝制。5月，黄兴离美回国。

　　一系列未能实现的治国方略

　　黄兴由于长期为革命事业而奔波奋斗，积劳成疾，1916年10月31日，因病逝世，终年42岁。

　　他曾明确提出，在共和国的建设中，一要建立一个以“巩固共和，实行平民政治”为宗旨的大政党；再要加强法治，制定一部良好的宪法。他强调，法制是人民一切权利的基本保障。

　　“除政治外，尤以实业为发展国力之母，可共同为之。”①在各项实业中，他最重视铁路建设与矿产开发。他曾经说过：“欲兴实业，当谋铁路。铁路不发达，实业即不能振兴。此不可不注意者。”②

　　“发扬国家之精神，扶持国际之和平，端于武装是赖。”③为了建设一支强大的军队，并且保证兵源充足，黄兴十分重视对全国青年的军事训练。他说：“今后宜注意军事的国民教育，自小学以上，于普通教科中加入军事教育，则国中多一就学之儿童，即多一曾受军事教育之国民。一旦有事，征集令朝下，夕可得国民军在千万以上。”④为了军队能担负起保卫国家的神圣职责，他十分强调严肃军纪，服从上级命令。他亲身看到近代军事的飞速进步，因此很重视军事学的学习与研究。黄兴预言，随着军事科学的不断发展，未来的军事斗争，“必有学问方可制胜。”军人“尤宜以研究军事学为保障民国要着。”⑤。

　　黄兴把发展教育事业，培养实用人才，视为关系国家兴衰成败的根本措施。他曾强调指出：“造成民国者为教育，建设民国者亦为教育。”⑥随着共和建设事业的发展，各项建设都需要大量适用人才。为了适应这种需要，黄兴主张公私立并举，大力发展中小学教育，同时兴办各种适应社会建设需要的职业学校，大量培养实用人才。他说：“国家的富强在于民智，民智的增进在教育。今日国与国争，有教育则为文明国，无教育则为野蛮国。野蛮必被征服于文明，固世界竞争之公例也。是故立国之基本，以振兴教育为急务。”⑦在东亚地区，“立国以中国为最古，道德亦以中国为极完善。中国之道德且为欧西各国所不及。”⑧

　　“为人类文明启钥，为世界和平导航”，黄兴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奋斗了一生。而今，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重任落在了当代共产党人的头上，习近平总书记表示，“ 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绝不是轻轻松松、敲锣打鼓就能实现的。全党必须准备付出更为艰巨、更为艰苦的努力。”对此，黄伟民十分欣慰。

　　注：

　　① 刘泱泱编:《黄兴集》（二），湖南人民出版社, 2008年01月,第464页。

　　②《黄兴集》（二），第498页。

　　③罗家伦主编：《黄克强先生全集》（台北）中央文物供应社，1973年，第462页。

　　④《黄兴集》（二），第947页。

　　⑤《黄兴集》（二），第546页。

　　⑥《黄兴集》（二），第557页。

　　⑦《黄兴集》（二），第729页。

　　⑧《黄兴集》（二），第572页。

　　（作者单位：长沙县统战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