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中山挽秋瑾联考(3)

辛亥革命网 2017-06-23 13:39 来源:团结报 作者:朱元桂 查看:

辛亥革命,辛亥革命网,辛亥革命百年纪念,辛亥革命后,孙中山先生凭吊秋瑾烈士时有一副挽联 ,除了文字内容“版本”各异之外,挽联的创作时间、地点也都说法不一。,孙中山挽秋瑾联

  这里,我们也不妨顺便对挽联内容的几处异文稍作分析。一是“江左”与“江户”。前者指中国长江下游以东地区,后者是日本东京的旧称。有人以为“江左”不及“江户”“贴切并有故实”。 这大概是从同盟会成立于东京(江户),秋瑾又是在那里结识孙先生并参加同盟会这段历史出发立论,貌似贴切,其实还是失之肤浅。试想,秋瑾连同盟会在东京召开的预备会议都未及参加,因此,在同盟会会员中,秋瑾入会不仅不是首人,甚至不是首批。然而,就地处“江左”的浙江(这一带也是反清革命团体光复会的主要活动区域)而言,秋瑾是继蒋尊簋之后加入同盟会的第二人。1916年8月,孙中山在杭州凭吊秋瑾墓时说:“光复以前,浙人之首先入同盟会者,秋女士也。”可见上联首句“江左矢丹忱”,是指秋瑾是江左的爱国志士中,“首赞”(“赞”是参与之意)同盟会者。秋瑾加入同盟会虽在“江户”,但挽联中这个“首”字,是从入会者的籍贯地来强调的。

  再是“多君”与“感君”。“多”“感”两字,字形相差明显,即使原来所刻遭自然或人为损坏,也断不致相互混淆。其实,“多”字除了现在常用的词义之外,还有推重和赞扬之义。龚自珍(1792-1841)《己亥杂诗》第124首:“残客津梁握手欷,多君郑重问乌衣。故家自怨风流歇,肯骂无情燕子飞。”诗后自注:“重晤段君果行、沈君锡东于逆旅,执手言怀。两君,家大人旧宾客也。”其所用“多君”与孙中山挽秋联之“多君”义同。同盟会是革命组织,是公器,作为会首的孙中山,对秋瑾入会之举给予赞扬,很为得体,而如用“感”字表示感谢,则嫌见外而显不伦。

  三是“恨我”与“愧我”。武昌首义,清帝逊位之后,孙中山方能至杭州从容祭秋。但遗憾的是“可痛者最好的同志秋女侠一暝不视”,不能再晤面而只能施祭(招魂),故着眼一“恨”字。恨者,遗恨即遗憾。但秋仲英先生在《关于秋瑾的生年及其他》中说,“联中的‘恨’字,十分费解。据我考查,原联是……”因“恨”字费解而“考查”为“愧”。但秋瑾遇害并非由于孙的过失抑或告密,且孙在革命事业中又并未苟且偷安,于公于私,何愧之有。因“恨字十分费解”而将它擅改作“愧”,上联“多君”之“多”当然更难幸免于改了。而大凡对古典诗文中俗字运用之妙不甚了了的人,又往往喜“文”爱“雅”。于是,“流碧血”便成了“洒碧血”。至于《孙中山集外集》,恐怕是编者也觉“感君”之不类而将其改成“重君”,其义倒与“多君”相近,只是有点不够慎重。

  孙中山嘱胡汉民书挽秋联时间

  中山先生挽秋瑾联撰于1913年已申前述,而胡汉民何时遵嘱书联却未见明确记载。笔者以为,对联上款特别注明“民国二年总理撰”的原因,恐怕是孙的撰联时间,在1912年12月9日莅杭州秋社祭秋之后不久的1913年年初,而胡书写的时间已与之相隔较久,郑重其事地写明孙中山撰联时间,一来是强调系当时祭秋之作,以与联中“今招侠女魂”内容相符;二是也许民国元年祭秋时孙有回沪即行撰联的允诺,书写时标明撰联时间,可表明践诺之诚。1916年8月16日,孙中山偕胡汉民等由沪抵杭,当天下午即至秋瑾墓凭吊,并在秋社左近的风雨亭进晚餐,“饮罢复乘舟玩月……宾主尽欢,归时已钟鸣十一下矣。”时隔四载,旧地重来,与秋社中人晤谈融洽,又有餐前餐后较为从容的时间,当此之际,孙嘱随侍身边的胡汉民书写他自己早些年所撰之挽秋瑾联,时间、空间和人缘都极为相宜。当然,这仅仅是一种推测或可能。

  不过可以稍作支持的蛛丝马迹倒也不是没有。1988年7月台湾“罗刚先生三民主义奖学金基金会”出版罗刚的《中华民国国父实录》第四册2907页记载:“国父在四年前曾至杭州。而汉民则系初次到杭游览,八月十六日游西湖,有诗纪念,诗云:‘我与杭州初识面,新交缔定可无诗,淡装浓抹君都好,布袜青鞋我敢辞;前辈风流多胜迹,近人事业有丰碑,相看容与中流便,不为风浪舣棹迟。’”“国父题秋瑾烈士纪念亭联云:‘江石矢丹忱,多君首赞同盟会;轩亭留碧血,恨我迟招女侠魂。’”

  注释亭联出处为“党史会《囯父全集》补编,六三四页”。罗刚先生(1901-1977)编《中华民国国父实录》,当然志在对孙中山本人及与之相关的人、事资料尽量囊括,蒐集、积累颇费时日,取舍、鉴别及整理呕心沥血。他将孙中山民国二年所作的挽秋瑾联,放在民国五年胡汉民随孙游杭州一事及胡的游湖诗作后面,一方面出于胡在孙中山游杭随行人员中的突出地位考虑,另一方面则有可能是胡汉民在1916年8月16日遵孙嘱书写了孙的挽秋对联。如果真是这样,那罗刚如此安排,则一定见到过有关胡书孙联一事的可靠记载。可惜的是,《中华民国国父实录》系罗刚遗著,由“罗刚先生全集编辑小组”整理出版。而本文所关注的这一条,虽是罗刚原稿所列,但所记对联内容却是从《国父全集》补编转引而来。《国父全集》补编由中国囯民党党史会出版于1985年,此时罗刚先生作古已经八年,转引之事显系整理者所为。

  由此推断,《中华民国国父实录》中所记1916年8月16日之事,是罗刚生前搜集到并编入“实录”的“骨架”,而对联内容则是后人补充的“肉”。但由于时隔久远及两岸阻隔等原因,这一中山先生毕生著作中容易被忽视的小品,在台湾编辑出版的“补编”中,也出现了本联流传过程中的纰谬。因此,笔者认为,胡汉民于1916年8月16日,在杭州秋瑾纪念地书写孙中山挽秋瑾联的几率极大。然而,因缺少确实证据,本人也只能在这里提出推想而有待他人证明或否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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