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朱理治同志领导陕甘宁边区银行的岁月(2)

辛亥革命网 2017-06-12 16:13 来源:纪念朱理治文集 作者:阎子祥 杨万胜 江围 查看:

朱理治同志是陕甘宁边区银行的第二任行长,他的任期从1941年3月起至1942年10月止,还不到两年,但他却为边区的金融事业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其次,完善了新民主主义国家银行的职能。边币的发行,是完善边区金融工作的开端,它推动了存放款、汇兑等业务的全面开展,使边区银行成为既有中央银行特征,又兼理一般商业银行业务的新民主主义国家银行。朱理治亲自草拟的《陕甘宁边区银行条例(草案)》,对边区银行的性质、任务、权力和组织等,作了全面阐述。他十分重视银行的枢纽作用,他是我党最早批评把银行当作“财政的出纳机关”,当作“建设的会计科”的金融理论家。他积极主动、大刀阔斧地通过业务活动,支援革命战争,支援根据地的经济建设。1941年11月7日,他借边区银行大楼落成举行开幕典礼之际,进行了声势浩大的业务宣传活动。他为推动业务发展,根据边区经济建设的实际,开创了新的存放款种类。在发放贷款中,边行以农业生产为重点,不仅要求结合自有资金,而且在通货膨胀高潮,开展了平价运动和倡导实物贷款制,既支援了生产,又保障了资金安全。边行开展了大规模的有奖储蓄运动,虽然收效不大,但却扩大了银行的影响。边行还依据米脂—绥德—延安—关中—富县和庆阳—定边—华池两条贸易路线,开展了内汇业务,并与晋西北农民银行等也订了通汇办法。各项业务的全面开展,使边区银行成为新民主主义革命的重要经济支柱。

  第三,形成了完整的金融网络。1940年前,边区银行除光华商店外,只有总行和三边、绥德、陇东三个分行,西安、重庆两个办事处,不过五六十人。朱理治担任行长后,随着业务的发展,机构、人员迅猛增加,仅总行即有100多人。总行内部设有4处15科,各分区设有分行,各县设有办事处,还建立了30多个集镇货币交换所。为加强领导,总行设立了行务委员会,聘请专家组成银行顾问团和担任法律顾问,使边区银行上下左右形成了一个完整的金融网络,适应了边区经济建设和革命斗争的需要。

  第四,健全了各项规章制度。虽然处在战争环境,但银行毕竟是个经营货币的特殊机关,建立健全各项规章制度是十分必要的。朱理治一面抓组织建设,一面抓法律和制度建设,使边区银行的各项工作逐步走向正规,做到有法可依,有章可循。为了健全金融行政,1942年7月,还成立了专门的条规起草委员会。据不完全统计,在朱理治任期内,制定的各种存放款、汇兑、现金出境、货币交换、法币管理等章程、办法、条例、法令有20多项。这些规章的逐步发展和完善,为边区银行的业务建设发挥了重要作用,也为新中国金融事业的发展提供了可以借鉴的经验。

  1941年和1942年是边区银行大发展的两年,也是最活跃的两年。仅仅两年的时间,独立自主的货币体系建立了,新民主主义国家银行的性质完善了,金融网络形成了,规章制度健全了。《解放日报》每月总要有四五次报道边区银行的文章、新闻或业务广告。1941年10月22日的《解放日报》刊登了这样一篇报道,上面写到:“边区银行建立伊始,除加紧建立其分支行、办事处、代办所等金融网络外,总行内部机构在改组,规章亦臻完善,计分秘书、业务、金库、调查四处,下设各科,另辖光华印刷厂,并与贸易总局加强联系,辅导人民合作事业,扩大办理农贷事宜,统一并巩固边区金融,促进国民经济之发展,建立华北各抗日根据地内的五银行(西北农民银行等)通汇,筹备实行外汇允许制度。为使各界明了该行起见,故特择吉日11月7日举行开幕式及新址落成典礼……届时新市场上,必有一番新的气象。”短短数语,说明边区银行进入了鼎盛时期。

  (三)

  1941年上半年,边币增发了1224万元,是1940年全年发行总数的393倍。至五六月间,边区金融物价发生了大动荡,边币信用下降,由边境逐渐向边区中心区域退回。在这种情况下,一些人还要求增发,说:“我们有政治保障,可以大量发行”;“要度过财政困难适应革命需要,不能不再发行”,“物价涨了,筹码不够,因此不能不随着物价上涨速度而增加发行”。而另一些人则认为已经超过饱和点,再不能发行了。说:“增发边币,如同吃苦药,不患其少,而患其多”,甚至质问银行为什么要发这么多票子。对于这两方面的意见,朱理治都不赞成,遂于1941年5月13日,也就是他上任两个月后,写了《关于边区物价金融与银行基本政策的报告》一文。

  在这篇文章中,朱理治深入分析了金融物价波动的原因,他指出,受法币影响和顽固派的封锁都不是主要原因,主要原因在于边区内部,即:生产物资不够,出入口和财政收支不平衡,边区经济缺少组织性。因此,解决的办法只能是加强土产运输工作,使出入口平衡;加紧生产,使边区迅速走到完全自给;在财政上开源节流,保证财政的收支平衡;加强边区经济的组织性与计划性。在他看来,边币跌价是由于边币数量多和商品数量少的矛盾造成的,而这个矛盾又是边区经济的生产力与财政消费力的矛盾带来的。因此,边区市场上的问题,不只是货币量增多了,而且商品量也减少了。这才是边区物价上涨,边币跌价的主要原因。

  根据这个分析朱理治提出了银行的政策,这就是:一方面多向工、农、运输业放款,推动生产的发展;另一方面,尽量发展信用,减少边币发行,使边币不致走到通货膨胀的境地。这一政策的基本思想是正确处理好放款与发行的关系。因为,当时银行资金不多,要放款就必须增加发行,而发行多了,物价就难稳定。怎么办?资金从哪里来?只能是尽量“发展信用”,减少财政投资,使财政走向平衡,把投向财政的资金抽出投向生产。为此,他在1941年给毛主席的《关于边区经济与金融贸易的报告》中,提出了减少“财政拖累”和减少边币发行的建议。但是,朱理治提出的减少发行并不是要绝对不发行。他在银行行务会上说:“如果国民党发一些,我们也可以跟着发一些。”在《关于边区物价金融与银行基本政策的报告》中,他明确提出:“一方面要反对一种害怕发行边币,限制与束缚边区生产发展的倾向;另一方面也反对无限止地过多地发行边币。”他强调,在边区政府与党的领导之下,必须反对这两种倾向。

  在朱理治领导陕甘宁边区银行的期间,边行的发行工作体现了他的这一思想,基本上做到了既不害怕发行,又不无限制的发行。1941年7月至11月,边币增发866万余元,1941年12月至1942年2月,因爆发太平洋战争,为抢购物资,经党中央批准,增发边币1185万元。这两段时间,发行虽然都有增加,但都少于1941年上半年的发行数。由于贯彻了紧缩通货的原则,边币由发行初期的猛跌,逐步回升到了平跌和提高。

  1941年6月,中共中央书记处对边区财政金融贸易经过调查后,提出的《关于边区财政经济问题的意见》,与朱理治关于发行的指导思想在基本精神上是一致的。《意见》认为:“边币下跌与物价高涨,客观原因是顽固派的封锁破坏,但更重要的是主观原因。如边币发行的准备工作很差,税收工作整理不够,财政上加重了银行的负担,对外贸易无限自由,出入口不平衡,入超过多等。”提出“要采取暂时的通货紧缩办法”;“财政上尽可能加以节约,做到再不给银行以财政上的过重负担;”“除目前仍增发200万以作储盐之用外,暂时是决不应增发”。至于“边币的跌价是否由于发行量超过了流通量”的争论问题,《意见》指出:“边币跌价由于超过了流通量,这一点在理论上是可以说通的”。

  1941年8月,毛主席看到朱理治的报告后,也作了充分的肯定,认为“很有些价值”,并指示西北局常委陈正人要向朱理治索要一份,作为起草财经纲领的参考。同月,中央开会讨论金融问题,争论很多。毛主席作结论时指出:边区的问题,基本上不是金融的问题,而是经济与财政的矛盾,这个矛盾,只有通过发展生产加以解决。根据毛主席的指示精神,中央财经委员会做出了坚持不超过现行发行额,尽一切可能收缩通货的决定,并要求“财政厅保证不再向银行透支”,“银行对各种投资暂时一律停止”。

  1942年,中央财经委员会拟定的《边区经济财政建设的决定》提出,在金融贸易方面,要保障边钞与物价的相对稳定,1942年在财政上不靠发钞票,由银行利用储蓄及公盐周转收回一部分。1942年2月27日,边区政府代表林伯渠在专员、县长联席会上作报告,谈到金融政策时也指出:“对巩固边币,则采取加强准备,限制发行数额的办法。”所以,1942年上半年,除中央与西北局批准的外,银行再未增加发行,使边币币值基本上保持在提高和平稳的状态。这说明,朱理治的发行思想是受到党中央、毛主席、边区政府肯定的,经实践证明也是成功的。

  (四)

  陕甘宁边区政府于1941年1月责令边区银行发行边币,作为边区的本位币,独立流通市场,同时决定停止使用法币。但是,边区与国民党控制区边境交错,彼此经济密切联系着,人民要用法币从边区之外购入必需品,政府也要用法币进行进口贸易,所以,法币不仅禁而不绝,而且由于边区物资紧缺和顽固派的经济封锁,边币于1月份发行,2月份就开始贬值。凡是大批边币所到之处,边币猛跌,法币飞涨,黑市盛行,物价飞腾。1941年,西安物价涨了27倍,延安则涨了48倍,一元边币只值法币五毛,在关中、陇东、三边等地跌到只值三四毛钱。有的老百姓说,边区什么都好,就是禁用法币不好。许多地方发生拒用边币,甚至把边币撕掉的现象。国民党顽固派更是利用各地汇价的不同,从中捣乱,破坏边币。商人也利用各地的差价,大做边币黑市买卖。一时间,边区金融贸易相当混乱。

  如何看待和解决这个问题?1941年8月,朱理治在《关于边区经济与金融贸易报告》中指出,上述问题的主要原因,是由于边区与友区一方面存在贸易的联系,另一方面金融又相互隔断造成的。他说:“这个矛盾如不解决,即是将来边币提高到与法币一致,也不能解决这个危害。因为,外汇价格受供求关系所左右,银行不能强以调剂,一定会有差额。有了差额,一定要有外汇黑市买卖发生的。”他认为,边区金融的大患,不在于边币跌价,而在于边币价格之不稳。那么,如何解决呢?在这个问题上,他主张反对两种倾向。一种是允许边、法币共同行使,以为这样边币就能提高。他说,如果这样,则一定是法币“长脚”,而边币“短脚”,边币必被法币挤坍。另一种是检查和没收人民藏法币与携带法币,以为这样可以禁止法币。他说,这是一种“左”的现象,我们只是不许法币流通,并不阻止人民家藏和携带法币。(《发行边币的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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