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亥革命时湖南革命军在阳夏战役中为什么武器特别差？(2)

　　1911年10月28日，独立混成第一协行进至岳阳与该部在岳阳的一部会合，在岳阳补充船只燃料后继续前进。此间，该部接湖北革命军的电报，称宋锡全协1000余人未经湖北革命军任何指挥员同意，秘密乘船去湖南，请湖南革命军拦住他们，将宋就地正法。宋锡全协这么多人不在湖北抗击清军，全副武装秘密到湖南，王隆中等指挥员经过分析，认定这一事件绝非偶然，必有蹊跷。于是在岳阳设伏，拦住宋部1000余人，拿获宋锡全。缴了宋锡全协携带的未开箱的步枪、手枪10000余支、饷银5万两。宋锡全非要见焦达峰，称见了焦一切都可以说清楚，经过突审革命军清楚了焦、宋之间的黑勾当，原来是湖南革命军对焦的胡作非为有意见，焦不但不反思自己的错误，反秘密要宋锡全率部来湘打湖南革命军（见郭孝成编《中国革命纪事本末》第60-61页）。谭人凤讲，焦调宋锡全来湘，将以图梅馨等（见《辛亥革命在湖南》第486页）。明白了这一切后，独立混成第一协（原第四十九标）官兵极为愤怒，将焦的帮凶宋锡全就地正法。将宋锡全同行的王宪章等人，让覃振交给湖北军法会议处理（见《湖北军政府文献资料汇编第471-472页）。

整装待发的援鄂湘军（图片来源：湖南省博物馆）

　　1911年11月3日独立混成第一协从岳阳出发，11月6日到达汉阳。他们是革命军反攻汉口战役中最精锐的主力，人数约1700多人。不久，湖南第二镇第三协甘兴典部紧急增援湖北。甘兴典部同样受焦达峰之害，官兵不但大冬天穿单衣，光脚穿草鞋，而且焦不让他们带武器，甘兴典率1200多人11月9日徒手到武昌（见《忆黄兴》第85页）。结果，湖南革命军近3000人参加阳夏战役，只有步枪、手枪，没有大炮、机关枪。

　　2、光靠革命军用血肉之躯去挡清军的子弹怎么能行？

　　反攻汉口时革命军总计约5000人，部队番号如下：湘军第一协、湘军第二镇第三协、湖北步队第五协、湖北工程第一营、湖北炮队第一标只有6门山炮。革命军方面的情况是，湖南革命军参战的两个协装备不好已如前述，湖北革命军第五协官兵大部分是新招的，没有经过训练（见尹文华、叶青主编《辛亥革命首义功臣熊秉坤》第181页<熊秉坤意见书>和《万耀煌口述自传》第27页）。

　　万耀煌（1891-1977）字武樵，湖北黄冈人，17岁投笔从戎，参加过湖北的辛亥革命，后入保定陆军大学第五期毕业，他在《万耀煌口述自传》第27页上说，清军是北洋四、六两镇久经训练的劲旅，在汉口有36000人，一律德式装备，配有野炮48门，过山炮24门，最新管退野战炮8门，48挺三八式机关枪，总共80门大炮布置在汉口狭小地区，火力很强。敌我兵力、装备悬殊，战略上就注定了此次反攻不易成功。革命军各部队指挥员并不是没有看出这次进攻在战略上的问题。例如，甘兴典在军事会议上公开反对这次进攻，强调他的部队（湖南革命军第二镇第三协）主力是巡防营，装备差、人员不足，战斗力弱，最好还是坚守。反攻汉口是1911年11月16日黄昏后开始的，晚上10时渡过汉阳琴断口浮桥，正遇上大雨，湖南革命军的人冻得浑身发抖，李书城说，他们拥作一团，每个士兵的背上都负着一捆稻草当作雨衣，状似一群难民（见《忆黄兴》第87页）。血战一日后，革命军无力占领汉口，反而遭到重大损失。

　　汉口反攻失败后，革命军在汉阳守军不过10000人左右。1911年11月17日，清军开始进攻汉阳。湖南革命军与湖北革命军并肩作战，与清军反复争夺汉阳外围高地近10天。甘兴典部、王隆中部损失了不少人，消灭了很多清军，尽了最大努力，由于这两支部队连续7天7夜与清军血战，人员疲劳到了极点，甘兴典部、王隆中部最后实在抵挡不住了，遂自行决定退回武昌。

　　11月24日，湖南革命军第一镇第二协（俗称刘玉堂部），刘玉堂部系巡防营改编3000人，该部装备虽有所改善，拥有一些山炮，但由于焦执政期间，将湖南的财政、武器弹药基本掏空，据粗略统计，焦将新式枪800多杆、白银80余万两都给黑社会的人（见《中国革命纪事本末》第60页），短时间不能恢复元气，湖南革命军第一镇第二协反攻汉阳城外的美娘山、扁担山等几个高地。清军不但兵力占优势，且地形上也占优势，他们可以居高临下以野炮、重机枪扫射刘玉堂部，结果仅3天，刘玉堂协统中炮，壮烈牺牲，他是整个汉阳、汉口保卫战中湖南革命军牺牲在湖北最高级别的指挥官。该部剩余部队被迫也退回湖南。其他参战革命军各部均受重大损失，汉口、汉阳完全失守。

　　从战术上看，革命军汉阳守军10000余人受到30000余精锐清军两翼夹击，根本是守不住的，汉阳失守只是一个时间问题。湖南革命军的王隆中部、甘兴典部、刘玉堂部虽然战斗失利，但他们在极其困难的条件下顽强拼搏尽了最大的努力，比焦达峰和他的会党兄弟没有去援鄂要强得多。假如焦达峰办事公平一点，把湖南的武器弹药少发一点给整天坐在都督府吃流水席的会党，调一点武器弹药支持湖南革命军补充装备，王隆中部、甘兴典部不至于以如此差的武器装备到湖北，血肉之躯是挡不了大炮机关枪的；假如焦把湖南的钱少分点给黑社会的人，留点钱给上战场的官兵发个冬装和雨衣，也不至于湖南革命军在攻汉口时，大家衣服全湿又饿了一天（见《万耀煌口述自传》第27页）。更可恶的是当革命军对焦达峰办事不公有意见时，焦还勾结湖北的宋锡全来打革命军，焦漠视湖南革命军广大官兵的生命，为了达到他个人不可告人的目的，逼着湖南革命军用血肉之躯去挡子弹。归根到底，湖南革命军在汉阳汉口保卫战中武器装备差不是必然的，而是焦达峰一手造成的，这个责任一定要由焦达峰来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