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牺支策动之荆宜光复情形(2)

　　八岭山、万城堤等地，原为荆州保障，敌已有种种设备。唐司令得此报告，知昼攻不易，乃决计夜袭，选定夜间攻击之进行目标，颁布命令，以管带邓金标参谋胡冠南，率一部于二十九日夜十一时左出马山方面，向八岭山袭击。十一点四十五分，欧阳超率一部向万城堤偷渡河川，进袭梅花桥，直攻秘师桥等处。届时敌步哨惊觉，枪炮齐发，我军冒险进行，因阻于河流，未能飞渡。然其沿河对岸之步哨，已被击散。邓军亦同时猛力进攻，于三十日晨克复八岭山。敌军死者约百余人。十月初二三日，仅有斥堠冲突，敌约有一营坚守万城堤，欧阳军于初三夜间分数处渡河，偷渡万城堤之河川，先派敢死队百余人直入敌营。敌人尚在睡梦中，仓卒惊遁，奔向梅花桥方面，其守堤敌军，经我军进攻，斩首及击毙者数十人，夺获毛瑟枪十余支，旧炮二尊，子弹军装尤多。初五日拂晓，更进占梅花桥（距城三十里）时则敌军防御地逼迫于戴家湾西南山地及秘师桥一线，我军各部在八岭山及梅花桥一带已能互相联络进行。而喻洪启一标，又已由宜拔队前进。关克威占领荆门，歼敌六十余人，割断荆襄之联络与外窜线，是晚唐司令召集会集，决定总攻击事宜如下：

　　一、欧阳超军于梅花桥进攻秘师桥。

　　二、邓金标军俟欧阳军进攻若干时分后，于八岭山方面侧出击敌之右翼。

　　三、由宜昌到着之喻洪启一标，直于沙市方面登陆，相机进击敌城之公安门（即其东城门）。

　　十月初六日拂晓，敌军骤集三千余人，以一部固守戴家湾西南山地，一大部直向梅花桥进攻。枪炮齐发，其势盛张。我欧阳军拼死抵御，而敌之开花弹亦未开花，相持约数十分钟之久，会八岭山我邓军出其侧面，冲破戴家湾西南山地之敌哨，敌军防御梅花桥者其后路有被袭之势；又我喻军已占领沙市，敌亦不能直向其西门退却，于是敌即退至东门外草市土门头一带固守。是役我军伤亡数十人，敌则伤亡五六百人，其中以新军最多。草市土门头一带，河流四出横亘，战争颇受地形限制。唐司令乃开军事会议，决定如下之策略：

　　一、关于敌之通道，均予遮断，杜其粮秣一切之进入。

　　二、每夜抽调小部分游击兵，使敌军日就疲劳。

　　三、我军休养数日后，再行总攻击。

　　是策既行，敌乃益困，米糖之外，盐尤缺乏。始向城内居民搜索粮食，并取其木具供燃料。汉人不堪其苦，因请教会马修德司铎，与将军交涉，悉数迁出。其产物则听汉人掠取而已。汉人既出城，敌再无从搜刮，而我军更向城内肆行射击。且置炮于金龙寺方面加紧击之。十六日司令命喻统带为进攻本队，其晚进袭草市，而以其他部队于金龙寺及御路口方面助攻。牵制敌军，敌不得已，全数退入城内。我军逐占领草市土头门一带。当此时汉阳已失，我军恐敌人或有侦知，更加固守，逐于十九日下攻城命令，其大要如下：

　　一、置炮兵阵地于金龙寺，在我步兵未接近前即行搜索，并诱其兵力悉数向东南两门转移。

　　二、参谋沈岳乔，指挥欧阳超、邓金标两营，于炮兵开始射击后一小时至西门，使用土囊填塞城河，谋以炸弹轰城。

　　三、参谋张鹏飞，会同本日到着王正雅所统湘军前卫司令官汤仁三，先密进秘师桥，待炮兵开始四十分时，向正北门攻击，兼用云梯。

　　是晚各军照以上计划，各于其所取方面动作。又因驻防旗人与汉人分城居住，旗人住处皆在东南小北三门，炮兵瞄准目标，连发数炮，一弹中将军署二堂，一弹中北门，其余亦多中旗人住处。其时我军攻西北两门虽未即下，然开战以来，敌之协领及指挥，死伤者不少，其气已馁。城内旗民死伤亦多，以恒龄主战，相率哭诉其门，向之乞命，恒见人心如见，无可挽回，因以枪自杀。至此将军连魁，左都统松鹤，知大势已去，因令荆州知府程道存，截指作血书，由商会转达唐司令，以示投降诚意。一方仍乞马修德介绍民军，重议投降条件。马与童月红往返周旋，遂议定二十二日清军先缴枪二千支作为保证。二十三日连魁等遣派协领四员代表赴马司铎教堂接受投降条件，计六款。

　　一、缴出军械火药一切之军用物品。

　　二、荆州城内旗民均须遵守军政府法律。

　　三、驻防原有公田公产一律没收。

　　四、旗民生命财产，民军一律保护。

　　五、旗民中极困难者给恩饷六个月。

　　六、民国各种学堂旗民亦准投考。

　　以上六条即日起实行。同时约定十月二十七日民军进城接收一切。

　　是日平明，唐部由南门登城树九星旗。清军举手为礼。湘军自东门入，连魁、松鹤奉印立道左，导王正雅入军将军署，沿途旗民伏地欢迎。二十八日唐牺支自宜昌至，设荆宜司令部于道署办理善后。荆州遂为民军所有。唐司令据实呈报黎都督，旋奉令委任唐牺支办理荆沙善后事宜，并节制荆、宜、施、鹤四属军队及民事财政等，改设荆宜施鹤总司令部，取销宜昌司令部，兹附录呈报都督如下：

　　窃牺支遣兵攻荆，由管带欧阳超据江口、万城，邓金标占据八岭山，喻统带占据沙市各情形，前已禀报在案。欧阳占据万城后旋即迅占离城三十里之梅花桥与邓金标互为声援。初六日午前六点钟，满兵五路突至，约三千人，欧率一营兵士死力攻击，邓复合力并攻，幸获全胜。随即进步离城七里之贝子桥而满兵仍占据正东离城二里之草市。十七日夜，遣喻统带率领各营队进攻草市，复大获胜。满兵即退入城内闭门不出。牺支恐日久生变，复于十九日督率各营队向南门开炮轰击，并命沈参谋督率邓金标、欧阳超二营合攻西门。张参谋会同王正雅统带之湘军，迳至北门，使用云梯及布袋实土，为登城之计。奈满军防守甚严，城郭坚固，终属无效。但彼粮道断绝，不能久持。因于二十日晨伪将军连魁、都统松鹤，即函请法国马司铎，日税务司，致意乞降。牺支仰体宪台招降纳顺至意，未便固执不允，只以先缴军械一事，与马司铎磋商。至二十三日始在马司铎教堂受降。限定四日将枪械一律缴齐。迎军献城，降约呈电，惟人心叵测，不能保无他变。连日仍令军士加意戒严，此攻荆降荆之大概情形也。其指挥出力员弁，容后详细汇呈，以凭核奖。惟降约内有保护财产及发给恩饷两款。揆之荆宜财政，实难筹发。拟于满人特别殷实之家，提出经费，设立工厂，俾贫寒满人，进厂工作，以资谋生。并由司令部出具股票，以作发给恩饷之资。庶几款有由出，经济不致为难，言行相符，信用不致有失。可否照准之处理，合缕呈申报都督。伏乞查核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