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张难先的人民情怀(2)

　　1933年4月，张难先主动辞去监察处主任之职，杜门谢客，分析沔阳水患原因，专心研究治水定县之策。10月，他来到沔阳，与县长及10个区长商议治水大计，决定修筑东荆河大堤。然而东荆河从上至下，长达100多公里，要筑河堤，所需财力、人力、物力谈何容易。必须争取上级政府的重视和支持，全面发动人民群众共同努力。当时的国民政府虽然设有江汉工程总局，但对东荆河从不过问。为了修筑东荆河大堤，张难先用了半年时间，多次往返于仙桃、武汉、南京，争得省政府批准，拨款2万元大洋，同时得到江汉工程总局的支持，负责勘测筑堤工程。

　　1934年4月，张难先在沔阳主持成立了“东荆河堤防促进委员会”，推举聂国青为会长。及时召集民工，开始修筑东荆河大堤工程。南岸堤东起高潭口，北岸堤东起太阳垴，南北全长110多公里。施工初期，张难先亲自上堤督修。由于新大堤难抵洪水，当年汛期就有两处决口，沔阳又遭水灾。这件事使张难先更加认识到：“农民的生命一半系在河堤上。不仅官方要给予重视，地方群众也要努力。”他主张农闲修堤、年年修堤。这样东荆河大堤才能不但加固，沔阳方可免遭水害。于是，他一边向省政府建议明令农民农闲筑堤、开沟、兴修水利，一边争取全国经济委员会拨款15400元补堤工程费。他的建议得到了省政府的采纳，于是又写了《告乡人书》寄给沔阳县长。县长把《告乡人书》印发给各区各乡，并召开区长会议，按照张难先的主张，由堤防促进委员制定章程，督率保长、甲长广泛动员农民，抓住农闲之机修堤开沟。不久，张难先回到沔阳老家接阳村住了月余，直到东荆河修堤工程顺利进行，他才放心地离开沔阳。

　　新中国成立后，张难先担任中南军政委员会副主席，十分关心农业生产和水利建设，与湖南、湖北两省领导人及水利部门有关人士多次商议治理洞庭湖南北两岸水患的办法，决定在长江中游的荆江段建立分洪闸，建筑长江新大堤。此项决定称之为荆江工程。这个工程计划得到了毛主席、周总理的高度重视，周总理亲自主持召开了专题会议，认真讨论了这一计划的实施。1952年3月，奉政务院命令，张难先参与负责荆江工程的筹建工作。在近一个月的时间里，他与邓子恢等中南军政委员会负责同志进行了紧张的筹建事宜，考虑到干部和人力的不够，他直接找到军部的谭政商量，得到军队的大力支持，调遣了10多万军人参与荆江工程施工建设。同时，指示中南各省各级党政部门动员群众，组织民工20多万人参加会战。当时张难先已78岁高龄，仍亲自上堤慰问，足迹遍布整个大堤，与民工握手言欢，仅3个月时间，就新建了南北两个大闸，长约2公里，修筑荆江大堤100公里，这在中外水利史上都是罕见的。张难先为祖国的水利建设和人民生活的幸福是尽心尽力尽职的。

　　5．发展教育卫生事业，改善民生福祉。张难先在浙江省主席任上，高度注意卫生和教育事业。以张难先为首的省政府多方面积极开展医疗卫生工作。(一)提案更多关注医疗卫生。1931年1月15日内政部召集内政会议，浙江省政府推选委员张乃燕为代表，张难先派民政厅视察员吴道隆为随员。这次会议上浙江省代表如下议案：训练地方行政人员兼重实际练习案；各级公安局处理违警案件通则案；提请于国民训练讲演外，规定乡镇坊应再举行讲演会，以广训练效用案；确定民食行政计划，分期完成民食行政，解决民事问题案；拟请修正训政时期初期清丈土地之程序，并确定经费案，拟请明令规定各省设置巡回医疗队案；拟请明令规定卫生实验区制度以利卫生事业之推行案；拟请中央筹设麻风病院案；拟请明令各省限期设置省立市立县立医院案。”浙省方面提出的议案共9件，其中有关医疗卫生事业的就有5件，浙江省政府对医疗卫生事业的重视可见一斑。(二)防治脑膜炎。1931年初，全国江苏、浙江、上海、天津等均发现脑膜炎疫情，其中浙西地区疫情相对严重。省政府主席张难先鉴于时疫猖獗，一时难以遏止，而省立传染病医院又不敷分派，于浙江省政府委员会第373次会议上提出，组织临时防疫队5队，将临时医疗队附设于省立传染病医院，以备各县发生时，能够派遣前往施救。会议决定，先行成立第一第二两队，即日派赴海宁武康两县救治，每队设医师一人，看护二人，工役一人，经费由省款支拨各项供给，在施救时由地方负担，同时民政厅以海宁发现流行性脑脊髓膜炎，疫势险恶蔓延日广，近来杭县也有是项类似病症发生，出于对各县实宜有积极普遍的防治的考虑，特规定分县市办理防治传染病须知各项调查表，令发各县市知照。其后，张难先派民政厅计正毛咸，及杭州卫生试验所细菌股长陈宗棠，先后到疫区重心低地诸桥等处视察。由于浙江脑膜炎疫情严重，中央卫生署长刘瑞恒亲自到浙江与省府主席张难先商谈防治脑膜炎事宜。经过努力，浙江疫情到该年5月得以肃清。(三)筹设省立医院。医疗机构作为卫生事业的重要组成部分，浙江省政府计划设省立医院，以树立卫生设施为中心之基础，自1931年6月份起，浙江省政府将原有省立传染病院、助产学校及其附属医院并卫生试验所三处卫生机关先行合并，改组为省立医院之一部分，其余各部分之设施计划，另行组织筹备委员会负责进行。省政府委员会第422次会议议决通过“拟具浙江省立医院筹备委员会章程”后，经民政厅聘定以全省党政商学各界人员暨旅沪浙籍巨商、杭市医届领袖、卫生专家及热心公益人士为主体筹备委员会正式成立，筹备委员会并经召集第一次会议筹备进行办法。“本省对于卫生事业素为重视，只以限于经费，未能将原有计划一时实现。兹省立医院初具规模，将来即不难逐渐扩充成为设备完全之医院，以树立全省事业之中心基础。”(四)继续办理卫生运动大会。鉴于卫生部公布的《污物扫除条例》有每年五月五日举行大扫除的规定，民政厅通令各市县根据有关规定和实际情形的情形组织清结检查队实施清洁检查，同时辅以通俗卫生演讲。浙江省政府在总结此次卫生运动大会办理情形时指出，“多经一度卫生运动大会后，人民对于卫生即多一度之注意，渐唤起卫生之认识，即卫生也当进步。”

　　张难先接任省政府主席以前，浙江省教育经费已经积欠达四个月之久，因此新一届省政府对于解决该问题的态度，是社会各界比较关心的话题。张难先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此系财教两厅分内事，本人当督促其实现。”“教育经费是很该注意的，将来应当竭力设法。兄弟在湖北财厅长任内，未接任时，已积欠五月。迨接任后，兄弟就没有欠发过，这是根本之图，不能随便放过。”新一届省政府委员就职后，财政厅因鉴于省库奇窘，而积欠的教育经费急于发放，多次向银行界磋商借款，最后银行界决定答应借150万元，“其合同业于昨(九号)日签订，利息一分，六个月为期，财厅仍以全省箔类税二百二十万作抵，所有一百五十万借款内，须划除前大关统捐借去借款二十五万，现净解现款一百二十五万”。这使得张道藩就任教育厅长以来，逐月能设法筹办，但是以前的亏欠不能发清。据“全浙中等教职员推派代表在省集议，要求教育厅于六月二日发给一月半薪，十二日发给一月半薪，二十日完全发清，如五日无答复，六日起全省中校罢教，张以欠薪完全发清，须款百余万，无论如何，不能办到，二日电京辞职，颇坚决。”省政府委员会在张道藩递交辞呈后，即召开临时会议，议决对张道藩的辞职，进行慰留，同时责令财政厅尽快发放欠薪。”财政厅为发清积欠的教育经费，“决定乘各县开始征收田赋上忙之际，将本省三四五六月份教费通知书一次发出，使所有教费新旧欠款，完全清理。尽管财政困窘，张难先努力设法解决积欠教费问题，这在很大程度上履行了抵杭时的承诺，也为继任者注重教育事业树立了榜样。

　　6、为人民立传，为人民树碑。张难先从不为自己树碑立传，不为自己祝寿。1953年5月15日是他80寿辰，他避入协和医院，后中南军政委员会叶剑英代主席得知此事，乃于24日定要祝贺，张难先情不可却才从命。但他为辛亥革命烈士全力编写了《湖北革命知之录》，为湖北自立军、科学补习所、日知会、同盟会湖北分会、振武学社、文学社、共进会、同盟会中部总会与武昌首义的革命志士和汉口战事遇害阵亡先烈共70多人作传。此外，张难先还为乡邻学友汪葵屯、许远香、向笙三、严寄诚等普通人树碑立传。

　　上述种种事实证实了张难先自己所说的“一有机会在位，处处为贫苦人民着想”的诺言。张难先是一位始终与人民同呼吸、共命运，关心人民甚于关心自己，把人民放在至高无上地位的真正的人民公仆。他的这种“痴心为民”的人生品质和人格力量，至今依然闪烁在历史的天空，震撼着世道人心，为后人所景仰。

　　（作者系湖北省作家协会会员、仙桃市张难先研究会名誉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