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锷的击椎生笔名考论(2)

辛亥革命网 2015-06-12 09:10 来源:邵阳学院学报 作者:邓江祁 查看:

蔡锷不仅注重武装斗争,而且重视舆论宣传,早年曾以笔名发表了一系列诗文,反对列强入侵,抨击封建统治,宣传革命理论。对这些笔名,蔡锷生前并未提及。

  综合以上考查,我们不难看出,“击椎生”不应是殷承瓛的笔名。 

  三、“击椎生”应是蔡锷的笔名

  对于这个问题,笔者试从以下五个方面进行论证。

  首先,“击椎生”的经历与蔡锷的经历相吻合。据笔者检索,以“击椎生”为名发表的文章有6篇,诗有10首(组):其中《云南外交之失败及挽回》、《苏杭甬铁路与滇川铁路之比较》、《佛国陆军之腐败》、《西江警察权问题》、《日法协约问题》以及诗歌10首(组),均发表在1907年2月至1908年2月的《云南》杂志上(《佛国陆军之腐败》还改名《法国陆军之腐败》在1909年2月南京出版的《南洋兵事杂志》第29期上发表),《读王君亮畴〈中华民国宪法刍议>》发表在1913年7月的云南《南针》杂志第二期上。另据笔者查阅,《清议报》和《新民丛报》两刊上均无以“击椎生”为名发表的文章。因此,一些年谱和著作中关于蔡锷以“击椎生”为笔名在《新民丛报》或《清议报》发表文章的说法不确。

  通过对“击椎生”以上诗作和文章的分析,我们不难勾勒出其大致经历:曾在日本学习军事,1907年7月前回国,回国后“戎马历边城”,1913年7月前在云南工作。可见,“击椎生” 回国后基本上是在地处西南边疆的云南或广西从事军事工作。因此,笔者根据“击椎生”经历的这些特点,在当时云、桂两省的相关人员中进行了排查,发现有类似经历的只有杨振鸿、吴元泽、蒋尊簋和蔡锷四人。其中,杨振鸿于1903年被选送日本留学,入振武学校,与殷承瓛是云南最早去日本学军事的两名学生。[12]P26他1906年振武学校毕业后没有到士官学校深造,而是被滇督丁振铎召回云南训练新军,曾到滇西任腾越巡防营第四营管带,但他在1909年12月就牺牲了。吴元泽日本陆军士官学校第一期毕业,1902年3月回国,任湖北陆军步队第41标统带,光绪34年4月,即1908年5月,才经张鸣岐以桂省新军人才极为缺乏之由,商湖广总督赵尔巽同意后,调到广西任龙州讲武堂总办[13]P291,不久离桂,任湖北督练公所教练处帮办湖北将弁学堂堂长。蒋尊簋陆军士官学校第三期毕业回国后曾先后任浙江新军标统、浙江讲武学堂总办,1907年7月因徐锡麟、秋瑾事发被迫辞职后才赴广西任兵备处会办,1910年又调任广东新军混成协协统。而蔡锷1899年8月就到日本留学,1904年11月日本陆军士官学校第三期毕业后回国,1905年6月到广西从事新军编练,直到1910年底才离开广西赴云南治军,1911年11月至1913年10月任云南都督。由此可见,上述四人中,只有蔡锷与“击椎生”的经历相吻合。况且,如前所述,击椎生“频年浪迹大江游”的经历与蔡锷也十分相似。此外,“击椎生”与蔡锷一样还有浓郁的思乡情绪。“击椎生”曾在《云南》第九号(1907年9月28日出版)发表的“感时”诗二首,其二是:“万叠愁怀万缕丝,乡关回首暮云迟。昏茫大陆悲秦祸,慷慨长吟诵楚辞。报国痴心终不死,还家春梦总无期。故园今夕月明夜,庭院梅花寄远诗。”字里行间流露出强烈的思乡情绪。1905年6月至1908年4月,蔡锷一直在广西桂林,同样有较强烈的思乡情绪和欲归不能的感叹。1907年5月,蔡锷在致陈绍祖的信中说:“须知弟处广西,犹之天末片帆,徜徉于大海之中,四顾茫茫,无可商语,其记忆故交之心为尤切也。……赴河南阅操归桂后,本拟力辞各差,摆脱去桂。适坚帅(指张鸣岐—引者)履新,数四坚留,遂以不果。”[14]P264。由此可见,此时“击椎生”和蔡锷都不仅关注云南的形势,“满腔心事绕南滇”[15]P117,而且也都有浓厚的思乡情绪。

  还需要指出的是,“击椎生”从1907年2月开始在《云南》杂志上发表文章和诗歌,到1908年2月(第十二期)以后就则突然中止,以致《云南外交之失败及挽回》一文没有写完。这说明“击椎生”因某种客观原因不能再继续写稿或无法联系《云南》杂志编辑部。这点也可从蔡锷当时的情况得到比较合理的解释。据查,1905年6月至1907年12月,蔡锷一直在广西桂林。但他虽在桂林,却与远在日本的旧友一直有书信联系,而且,在这期间,黄兴等人先后两次由日本到桂林,与蔡锷策动反清起义,就在1906年底,蔡锷还派雷飙(同盟会员)去过日本为广西陆军小学堂招聘测绘教师,加之桂林当时是广西的省会,交通比较方便,信息比较灵通,蔡锷此时的工作、生活相对又比较稳定,所有这些都为蔡锷潜心研究、写作以及文稿的传递提供了有利条件。1907年12月以后,蔡锷随张鸣岐巡边,一去近4个月,回桂林不久,又被任命为广西新练常备军第一标统带,移驻南宁,次年2月又赴龙州任讲武堂代理总办,直到1910年7月才得以重返桂林接办干部学堂,不久又发生了“驱蔡风潮”,1911年春又匆匆赴云南任,这两三年的行止不定,恐怕是蔡锷最终中断为《云南》杂志续稿,以致《云南外交之失败及挽回》一文尚未写完的根本原因。

  第二,“击椎生”关心时政的特点与蔡锷十分相似“击椎生”在《云南》杂志发表的文章和诗歌紧扣云南、广西及整个西南的时政。1906年至1907年,云南、广西发生了一系列震惊全国的大事。1906年2月,孙中山、黄兴约运动籍的同盟会会员李根源、杨振鸿、罗佩金、赵伸、吕志伊5人谈话,嘱以筹办《云南》杂志,并说:“云南最近有两个导致革命之因素:一件是官吏贪污,如丁振铎、兴禄之贪污行为,已引起全省人民之愤慨;另一件是外侮日亟,英占缅甸,法占越南,皆以运动为其侵略之目标。”[16]P322接着,1906年7月,留日云南同乡会公举李根源、由宗龙、吴琨为代表,回国到北京,向清政府控告云贵总督丁振铎、洋务局总办兴禄罪行,在云南人民和云南留日学生的反对下,清政府不得已将丁振铎调离云南。1907年6月10日,法国皮逊外相和日本驻法大使栗野慎一郎签署了《日法协约》,规定两国尊重中国的独立、领土完整,承认机会均等主义,日本承认法国对法领印度支那的领土权和在广东、广西、云南的特殊权益,而法国也承认日本在满洲(福建在秘密文书中另行规定)的特殊利益。1907年11月25日,英国借口来往于梧州与广州之间的英国轮船“西南号”在肇庆河面被劫,英国教土麦路德中枪死亡事件说中国没有缉捕能力,派军舰和鱼雷艇多艘强入西江,喝令中国船只停船检查,并击沉中国拖轮,拘押华轮的护勇和船主。英国水兵还在梧州登岸,荷枪入市寻衅。英帝国主义的侵略行径激起了两广民众的愤怒。当日,两广留日学生在东京集会,通电反对英国夺取西江缉捕权,并派代表回国呼吁反抗。广州成立“国权挽救会”,各界团体纷纷通电反对英国的海盗行径。梧州绅商奋起集会声援,从而掀起了声势浩大的反英斗争。“击椎生”的《云南外交之失败及挽回》、《日法协约问题》、《西江警察权问题》等文章就是根据这些重大事件而写作的。这说明“击椎生”十分关心时政,舆论宣传意识很强。

  蔡锷也具有“击椎生”这样的特点。受乃师梁启超、樊锥等人的影响,蔡锷十分重视舆论的宣传作用,养成了关心时政的习惯。早在时务学堂,不满16岁的蔡锷就在《湘报》上发表了《<后汉书•党锢传>书后》和《秦始皇功罪论》两篇借古喻今、针砭时弊的文章。留日期间,他襄助梁启超编《清议报》,任《瀛海纵谈》和《译书附录》栏目主笔,先后在该报上发表读书札记5篇、时论32篇、诗作10首、译著1部。居桂期间,蔡锷仍时刻关注国际国内政治形势,与在日本的朋友常有联系,并托他们代订《太阳报》、《兵事杂志》、《朝日新闻》等杂志,代购东京所出新书。[14]P264因此,蔡锷虽远在边陲,对国际国内的重大事件了如指掌。当时有关云南、广西等地发生的重大事件引起蔡锷的关注,并驾轻就熟地撰写一些时论,以宣传反帝反清思想,则是极有可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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